景成砚定了定神,去拉苏曼的手,“我们走。”
苏曼反手拉住他,“王爷,方才听六王妃说,因为妾身惹出来这么多事端,妾身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理,还请王爷容我说几句。”
一向对苏曼言听计从的景成砚毫不犹豫的拒绝,“这些都不干你的事,快走。”
他语调急切,拉着苏曼便走,攥着她的手紧的让她发疼。
景成砚刚走出两步,脖颈剧痛,向后倒去。
六王托住他的背,对着旁边的侍从道,“九王喝多了,扶他坐下醒醒酒。”
他的语调十分平淡,完全不像是刚刚用手刀把九王打晕的样子。
六王这样说,也没人敢反驳,大家纷纷眼神飘忽,表示自己没看到。
这次十王也没跟着找晦气,他立在一旁,捏着手里的折扇,一派自然,只是他的目光却一直黏在苏曼身上。
他审视着苏曼,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苏曼感受到他的注视,硬是不往旁边看。
呵,都什么时候了,怕不是还在那做春秋大头梦,想着她会帮他说话吧。
别说,景成渝还真是这么想的。
且不说司曼对他情根深种,单说司曼如今的处境。
六王跟六王妃都要治她于死地,她能依靠的,只有他一人。况且,他跟司曼是一条船上的人,互有牵制,他不信司曼会想不明白。
就这样,几人心怀鬼胎,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尚书大人站出来道,“今日之事,臣本不该开口,只是事关皇子清誉,朝堂稳固,少不得要多嘴几句。如果两位王爷看得上臣,臣愿意为今日之事做个见证,也免得日后有闲言碎语流传出去,让百姓议论。”
尚书大人位高权重,又深得皇上重用,可是香饽饽。
他开口,六王跟十王都没有异议。
六王颔首示意,“尚书大人客气,您是两朝老臣,又年长我们许多,今日的事情交由尚书大人主理,本王自是没有异议。”
景成渝也跟着附和,“正如六哥所说,尚书大人为人公证,自是最适合不过的。”
尚书大人得了应许,看向苏曼。
“请问这位姨娘,你是如何从九王府出来的?”
苏曼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瞥了景成渝一眼。
如果她站在景成渝那边,那她现在该说,是被六王妃挟持出来的。
那么六王妃方才的说辞也就圆不上了。
景成渝笃定苏曼会站在他这边,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相反,六王妃就不安的多,她站在六王身侧,张了两回嘴,都发不出声音。
众目睽睽之下,苏曼对着尚书大人福身,“妾身不敢欺瞒,妾身是被六王妃身边的陈妈妈接走的。”
尚书大人又问,“接走,你是自愿跟着的么?”
苏曼露出惊讶的表情,“妾身一个妾室,能够被六王妃邀请参加王府嫡子的百日宴,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妾身怎么会不愿意?”
闻言,景成渝身体发僵,方才的笃定荡然无存。
尚书大人还在继续问,“所以,你是如六王妃所说,在关口山遇到匪贼,才会耽搁在半路?”
“匪贼...”
苏曼不紧不慢的重复这两个字,直到景成渝那张完美的面具出现裂痕,才慢悠悠道,“妾身的确是在关口山遇袭,不过,不是匪贼,而是一群刺客。”
尚书大人目光凝重,“刺客?”
苏曼点头,“不错,而且这群刺客...”
她看向景成渝,“是十王派来的。”
“……”
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众人表情惊愕万分,纷纷交换眼神。
是个大瓜!
“呵呵呵...”
景成渝失笑,表情既好笑又无奈,“姨娘怕不是今日受的刺激太过,开始说胡话了。本王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嗯?”
最后一个字,透着浓烈的警告意味。
苏曼充耳不闻,“正如十王所说,你我无冤无仇,妾身也没必要诬陷十王,所以妾身所说,句句属实。”
这一波太极给景成渝打的一懵,等他反应过来,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尚书大人又开始主持大局,“司姨娘说,是十王派来的刺客,可有什么证据?”
苏曼微微一笑,对着身后道,“带上来吧。”
十几个捆成粽子的黑衣人被丢了上来,他们的嘴里都被塞了软布,又用布条缠上勒住,提防他们咬舌自尽。
看到自己手下,景成渝的呼吸乱了一拍,面容还是镇定的。
可他身后的男人就没那么淡定了,看到自己的同伴都被抓住,喉间不停的吞咽,心跳如雷。
苏曼看向景成渝,“十王可认得这些人?”
景成渝挑眉,“这些是什么人?本王为何会认得?”
看他装的密不透风,苏曼也没气恼,笑笑道,“十王殿下不认得他们,妾身倒是认识十王殿下身边这位。”
男人垂着头不敢动,景成渝侧头看了他一眼,忽的笑了,“司姨娘说的是莫生?他是我王府的下人,莫非,你们是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