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余的最后猎虎已经被彻底剿灭,除了那些扭曲变形、熊熊燃烧中的残骸,以及那些再无动静、原地躺尸的僵尸车以外,德军阵地上最赖以仰仗的反坦克中坚力量已经彻底荡然无存,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对斯大林近卫第一坦克师的坦克们造成威胁的了。
与此同时,猎虎们的纷纷暴毙而亡,也成了彻底压垮阵地上残余德军士兵的最后一根稻草。
能够坚持下去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己方的主力尚存,有主力部队在就有希望,那些作为新式武器登场的猎虎重型坦克歼击车们便是希望。
手持着轻武器的德军步兵们在战前被告知,这些身形庞大、犹如移动山峦的重甲钢铁巨兽,可以有效对付俄国佬的那些破烂拖拉机,成为赖以仰仗的绝对强力反坦克武器。
绝大多数的德军士兵们都选择了相信,因为这种身形庞大的新式战车确实带给人以足够的安全感。光是那庞大的身躯和巍峨耸立的大管子巨炮就让人十分放心,强烈的视觉冲击感由己方的战车所带来该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觉,相当多的德军步兵们都明白自己沉浸其中。
而当虚无缥缈的梦幻美好被残酷的现实彻底击垮,当身处战火中的德军士兵们终于明白,他们所知道的和一直以来都相信着的东西全都是谎言和虚假时,建立在腐朽破败基础上的深信不疑便会瞬间垮塌、荡然无存。
这是一种意志与精神上的双重崩溃,换做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军队来都无法承受得住。
所以当忙完了手边这一摊要紧事的马拉申科,准备下令部队调转炮口,回头去收拾那些正和己方步兵厮杀中的德军步兵时,肉眼所见的场景却只有那些已经放下武器、举手投降的德军士兵。
“.......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怎么德国佬变得这么爱投降了?这才打到哪儿?再死个千八百号人再投降还差不多。”
伊乌什金显得有些不满还发出了牢骚,早已预料到时间线越往后就越会是如此结果的马拉申科,倒是显得一脸云淡风轻、毫不意外。
“已经挺长一段时间了,你难道还没习惯吗?”
“......呃”
马拉申科的话当场问住了伊乌什金、一时语塞,不过马拉申科倒也不需要伊乌什金做出任何回答,纯粹只是当闲聊一般地随口一说而已。
“拿上枪,下车,我们还有活儿要干。”
马拉申科的车长座椅背后有两支自卫长枪,一把是陪伴了他太久的芬兰索米冲锋枪,另一把则是出自卡拉什尼科夫之手亲自组装制造,点名要送给马拉申科做礼物的截短版ak-44突击步枪。
说这把ak是短突击步枪倒也可以,但是它和后世真正的短突击步枪其实还有些差距。
为了方便狭窄密闭空间中的拿取使用,卡拉什尼科夫在量产版ak-44的基础上尽可能多的做了适应性改动、有针对性地改进设计。
譬如说将量产版的木质枪托改成了折叠金属托,内埋于枪身内的结构和枪管长度不变,但却截断了前凸外露的大部分枪管,仅留最后一小截用以架设照门。
这一改进使得缩短版的ak-44在枪托折叠情况下的全枪长度,相比量产基准版减少了大约40%,在抓紧赶时间研发的前提下实在称得上是一项出乎意料的成就。要知道卡拉什尼科夫对这一改进设计从开始到定型,只用了三天不到的时间、两天多一点。
甚至于就连马拉申科听到这一时间的时候都表示惊讶,赞叹又震撼于卡拉什尼科夫的天才般枪械理解和专业精通。这要是换做其他的设计师来,马拉申科估计从设计到测试再到实际生产,最少也得三五个月的时间。
或者说是因为有自己的指点,才有卡拉什尼科夫如此之快的神速?
呵,也许吧,不过这并不重要。
事到如今的马拉申科在很多问题上已经变得佛性了许多,不再像当初刚穿越来时的愣头青那样,啥事都要刨根问底地弄个明白。
人有时候变得糊涂一些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啥事都搞那么明白反而把自己活得很累。
回首望着座椅背后挂着的这两支属于自己的枪,马拉申科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怅然若失之感。
这两支枪一个是代表最初刚来到这个世界、啥都不懂像个憨批一样的自己,另一个则是自己改变了这条时间线、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见证之物,两把枪之间的无形分水岭已然清晰可见。
“以后要把这东西珍藏起来,回头带回家交给娜塔莉亚保管好了。”
拍了拍追随自己许久的索米冲锋枪那旧痕满满的枪身、心中自语,一把摘下了自己新的自卫武器的马拉申科随即握着枪带将之跨上肩头,紧接着便推开了头顶的炮塔舱盖,径直向外钻了出去。
“一如既往的难闻,妈的......”
把人肉烤的滋滋冒油的味道最能冲击人的呕吐欲望,尤其是在你很清楚地知道,这就是人肉被烤的滋滋冒油都烧糊了的味道之时,这强烈的呕吐欲望就会随着味觉充斥整个大脑、挥之不去。
纵使是像马拉申科这样早已把死人和鲜血,当做家常便饭一般存在的精锐老兵、身披两次苏联英雄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