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固的车体首上倾斜装甲板空留一个碗口大小的击穿创口,车内熊熊燃烧的烈火像是来自地狱里的舌头舔舐着人间一般,从碗口大小的击穿创口里直往外喷、散发着滚烫的热量。
成了无头尸体的黑豹D残骸底盘,几乎被弹药殉爆从内而外炸的四分五裂,极强的爆炸冲击威力甚至将悬挂扭杆都从行走结构里给崩飞了出去,裹挟着负重轮一起倒插在二十多米外的土地里恍若墓碑。
向敌人喷射出狂暴怒火的不单单是马拉申科的旅长座车,更有开足了马力一同杀到的拉夫里年科座车与库尔巴洛夫座车。
三辆最先冲上了己方阵地、紧急驰援的IS6重型坦克原型车毫不留情,以那几乎无法被摧毁的坚固正面装甲抵挡着来自法希斯的一切直射火力。
子弹与炮弹打在巍然屹立于阵地之上的钢铁之躯身上无一奏效,四溅的火星与直冲天际、或是当场栽进土里的跳弹弹丸,一次又一次地将德军装甲兵的自信如同一文不值的狗屎一般踩在脚底、摩擦践踏。
被绝望渐渐爬满了原本惊骇脸庞的德军装甲兵们发现,这些主炮口径大的惊人的俄国佬重型坦克装填时间虽然非常之久,开一炮的所需装填时间足够己方开上两炮、甚至是三炮。
但是唯有这恐怖到能让新兵吓尿裤子的骇人威力,却是此时此刻战场上所有的德军装甲载具都无法直面的。
每一次慈父咆哮,必定有一只可怜的豹豹惨遭屠杀。
令德军装甲兵感到无尽恐惧的不单单只是死亡,而是死亡之后的那种凄惨无比、四分五裂状态。
被那三辆俄国佬怪兽坦克击毁的黑豹没有一辆是尸首完整的,脑袋分家、车体直接炸成碎片、甚至于连整块焊接的车体首上装甲板都被惊人的弹药殉爆威力直接掀飞,崩开了上下左右四个方向上的焊缝炸成数块碎片。
留下的,只是那张着大嘴、扭曲变形的黑豹坦克车体残骸,在烈焰的炙烤之中变成了为德军装甲兵提供专业一条龙服务的钢铁棺材,可惜缺了几位身强力壮的黑叔叔来抬。
德意志的精英军人们无惧死亡,以对元首的狂热印象来标榜自己的党卫军更是死亡的践踏者。
但死亡之后的如此凄惨景象,多多少少会给可能下一秒就要紧跟上路的党卫军装甲兵们,带来了一些潜移默化的心理影响。
突击大队长施勒海姆的暴毙,并没有为这场进攻行动仓促画上虎头蛇尾的终点。
恰恰相反,失去了领队指挥官的这群党卫军装甲兵变得更加疯狂、歇斯底里,宛若被鲜血刺激到的狂战士一般开组了马力开始冲向苏军阵地。
“如果你的炮弹无法击穿俄国佬的拖拉机,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你的坦克距离俄国佬的距离还不够接近!”
施勒海姆突击大队长已成古人,在慈父之力的猛轰下死的连个渣都不剩,但他生前的训话确确实实还留在下属们的心里,在这最后的时刻起到着至关重要的主导作用。
“继续进攻,不要停!我们就快赢了,冲上俄国佬的阵地给步兵打开一条口子,快!”
接过指挥权的是一名武装党卫军一级突击队长,他是现存所有的车组中军衔仅次于施勒海姆的幸存者,一位骷髅师下属装甲连的连级指挥官,名字叫做施坦纳。
与这三辆突然半道杀出、横叉一杠的俄国佬怪手只有短暂的三分钟不到,但也就是这短短的三分钟不到时间,同样是骷髅师元老级装甲兵之一的施坦纳却已经察觉出了对手的第一个弱点。
“俄国佬的主炮口径太大,类似之前的KV2!装填需要很长时间,加速冲过去,在他们装填好之前抢占射击位置,听我口令!”
与己方的主炮倍径比像是接竹竿一样一拉再拉完全背道而驰,俄国佬面对穿甲火力不足时的解决方法即粗暴又收效不错,直接加大主炮口径即可。
至今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俄国佬那移动巨型马桶时的下巴跌地惊愕表情,已经冲到足够近的距离上、拿肉眼结合经验就能大致判明对方主炮口径的施坦纳知道,俄国佬这是又一次无所顾忌地直接加大了他们坦克主炮的口径。
而就像之前的大马桶KV2一样,即便俄国佬的身体再怎么壮实,装填这样一门扛在坦克上的巨炮绝对不是个轻松的活。
凭借自己胯下座车的极强机动性,施坦纳有把握赶在面朝自己所在位置的俄国佬下一次开火前,尽量冲到足够近的距离上然后立刻停车、想办法给那俄国佬的侧面来上一炮,装甲就算再怎么厚实也绝对没有无法被击穿侧面的坦克!
“俄国佬的炮塔在动,它在动!施坦纳,你最好快点下命令!”
紧张到已经右手发颤的炮手一瞬间喊的撕心裂肺,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已经呈滚落之势下流的施坦纳同样目睹此景,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从这一刻开始起已经是最后的倒计时,胜负只在自己最终决定的一念之间。
“停车!”
“右向15度,主炮瞄准,朝俄国佬的侧面开炮!干掉他!”
油门踩死的黑豹D型坦克在驾驶员的紧急刹车之下瞬间卷起一阵青草泥土,直逼46吨的沉重车体差不多是以漂移的状态在剧烈摇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