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中他了!鲍里斯!他还没死,快点再补一枪!”
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的阿列克谢大声提醒着自己的伙伴敌人没死、赶紧补枪,但令人意外的是鲍里斯这边却径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楼下的街道,在仿佛确定了什么重要的情况以后随之调转了枪口,开始搜寻下一个高价值的目标。
“你怎么不打死他?鲍里斯,他还活着呢,像条蛆一样在地上扭来扭去,你快看。”
“那就够了”
鲍里斯答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够了?什么意思?”
用枪上架着的35倍光学瞄准镜扫了一圈战场后再也没有发现任何高价值目标,将枪口斜向天一指杵在了地上的鲍里斯直接停止了战斗。
在阿列克谢那一脸惊讶不解的眼神中靠在了楼顶天台的墙角边上,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烟取出其中的一根叼在嘴里直接接上了火,开始自顾自地吞云吐雾起来仿佛无视了整个世界。
“战斗结束了,剩下的那些都是德国佬的小兵,没啥值得杀的,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结结束了?可这不是还在打吗?”
手里夹着烟的鲍里斯朝着地面轻轻戳了戳自己的食指,显然在示意阿列克谢朝着正下方的街道看看。
“坦克都已经动起来了,那帮德国佬的残兵已经死定了,你待会儿下去甚至可以随便叫一个德国佬的俘虏给你擦鞋,他保证会乐意至极。”
有了鲍里斯这么一通提醒之后再往楼下一看,阿列克谢果然看到,己方那些原本充当固定炮台的重型坦克已经缓缓开动起来。
坦克的主炮已经停火但同轴机枪却在不停地点射作响,仿佛是在施以警告而不是在消灭敌人。跟在坦克周围的红军战士们也是有一枪没一枪地朝着敌人开火,情况与方才显然大不相同。
当视野下意识地扫到了另一边之后,年轻的阿列克谢瞬间明白过来眼前这让自己看不懂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横七竖八几乎躺满了十字路口的德军尸体用无声的画面诉说着伤亡的惨重,少部分还躲在残骸或者尸体后面的幸存德军士兵已经没有勇气再露头开火,更没有勇气撒腿就跑,只是一个劲儿地趴在地上或者躲在残骸后面装孙子、不敢出来。
而另一些胆子较大的德军士兵则直接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将双手高举过头顶行着法式军礼走出了掩体。
迎面打来的子弹没有射向这些已经举手投降的识时务德军士兵,而是在射向那些躲藏起来仍在摇摆不定中的未投降德军士兵。劈啪作响的子弹击中钢板和地面声响听上去格外吓人,就更别提那四散飞溅的火星给这样的场景平添了一丝恐惧了。
很快、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
抱着侥幸心理要么就是犹豫不决的德军士兵,终于被倾诉着恐吓与威胁的不断打来子弹给从掩体后面逼了出来。
所有还活着的德军士兵基本上已经全部到齐加入了投降队列,而开到了这些德军士兵面前的狰狞重型坦克们也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随行的红军战士们用手里的武器,对准着这些已经举手投降的德军士兵保持高度警惕。
而开在最前面的那辆is1重型坦克炮塔顶盖则被第一个从内而外自主掀开,紧接着从炮塔里探出身来的头戴坦克帽男人,如同刚刚带着小弟们打下一块地盘的黑帮大哥般,扫视着自己目所能及视野范围内的新领地。
而后才将视线转移到车前下方这些举手投降的德军士兵身上,稍稍审视了一番后紧接着悄然开口。
“官最大的出来说话。”
“”
“没听明白吗?我让官最大的出来说话。”
马拉申科确信自己的德语水平还没二把刀到这些德军士兵听不懂的程度,提高了嗓门的大声发问回荡在已经平静下来、逐渐降温中的战场上空,令有些一脸茫然的德军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眼见自己的问题得不到回答,马拉申科正寻思着是不是得杀两个人立威,才能让这帮德国佬不至于无视自己时,面前原本站成稀稀疏疏几排的德军俘虏队伍忽然自觉的让开一条通路,一名被人搀扶着、右手还捂住屁股蛋子一瘸一拐的德军就这么映入了眼帘。
“我是这儿军衔最大的,是你要找的人,军官先生。”
马拉申科瞅了一眼对方军服上的军衔:一名看上去很是普通的上尉。
联想了一下刚才德军进攻的凶猛势头,又看了看眼前这十字路口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的德军尸体和装甲载具残骸,总觉得这事儿不大靠谱的马拉申科又一次开口发问。
“军衔更大的呢?”
一句简单的发问却一语双关、饱含暗示与深意,不是个傻子的德军上尉闻言稍稍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坦克炮塔上的俄国军官到底在指些什么。
“在那边的坑里,施迈瑟少校,阿尔弗雷德施迈瑟。”
“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脑袋都只剩下半个,被你们的狙击手一枪打死的,当然,还有我的屁股”
“看在我们放下武器主动投降的份上,请给我们最基本的应有待遇,军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