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所能及的视野内只有无边的黑暗萦绕在身边,困顿于黑暗之中的人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身处这样的地方,这冰冷的黑暗让他感到相当程度的恐惧。
“在哪儿?我这是在哪儿!?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受困于黑暗之人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吚吚呜呜之下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堵住,除了那猪哼哼一般的沉闷叫声以外再也发不出任何其他的声音。
“该死的!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儿!”
男人试图抬起自己的双手,这是人的本能反应之一。
但就在双手抬起想要做出具体动作时,一阵强烈的束缚感却紧接着从手腕处传来,瞬间被勒住得生疼的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被人给绑了起来。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到底是怎样的状态?谁能告诉我!?”
内心的大声呼嚎无法转化为实际的声音,愈发感到不安和慌乱的男人开始试着极力扭动自己的身体,试图想要从这被困顿的黑暗之中挣脱出去。
遗憾的是,身体上紧接着传来的感觉可不光是双手被捆,就连脚腕上都被捆住了像是刑具或者铁链一类的东西,沉重、冰冷、束缚住了自己的所有动作使之动弹不得。
“我得离开,我得离开!这到底是怎么了?!”
被死死勒住的疼痛根本阻止不住身体的剧烈扭动。
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的男人没有等到锁链蹦断轻声脆响的奇迹,却等来了一记猝不及防的沉重枪托与糊脸剧痛。
“老实点!该死的德国佬,死到临头了还想着逃命吗?”
死到临头?逃命?
我我这是?
没等从一脸懵逼中回过神来,身旁悄然开口的俄语便再度响起。
“反正都是条快死的狗了,给他把头套摘掉算了。”
“好吧,刚好让这该死的德国佬看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待精神世界反应过来,一把糊到了脸上的大手便瞬间用力向上一抓,无边的黑暗世界就此被刺眼的阳光当场撕了个支离破碎。
刺骨的寒风从身旁呼啸吹过深入骨髓,高悬于天边的太阳虽然阳光刺眼,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可以感受得到。
破败的街道上满是被炮击和轰炸过的痕迹,倒塌的建筑物将各种废砖烂瓦撒的满地都是足以绊脚。街道两旁那些站成一排排的围观人群,正在用几乎足以喷火的眼神直勾勾地瞪着自己。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复仇!我们要复仇,让他死!”
“为了领袖斯大林,枪毙这条法希斯走狗!枪毙他!”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如魔音贯耳一般回响在脑海中经久不散,那些高呼着口号的围观人群有多么怒火滔天,光是从这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中便能略知一二。
被两名红军战士左右各一强行架住胳膊往前押送中的男人害怕了,他清楚地知道那些围观群众们喊的“法希斯走狗”就是自己,当然也知道这些衣衫破烂、面如土色,一看便知是长期饥饿导致营养不良的围观群众们是俄国人无疑。
已经重见天日的男人抬起头来望了望目所能及的四周,这破败倒塌还弥漫着尸体与硝烟味道的城市对自己而言可谓再熟悉不过,正是令自己连续多日失眠睡不着觉的俄国城市斯大林格勒。
砰
一块不知道是谁丢出来的小石块砸到了男人的脸上,鲜血立刻就顺着下眼眶部位顺流直下滴到了脚面上。
已经清楚明白了自己眼下是何种处境的男人不敢说话、只顾低着头继续往前走,连身旁那些此起彼伏呐喊中的围观人群都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再有一块石头正巧砸在自己的脸上喷出血来。
“抬起头来啊,德国佬,你们之前不是神气得很吗?拿出在马马耶夫岗的精神头来啊!”
“哦,悄悄他这样子,简直像是快尿裤子的三岁小孩,我们可没有尿布给你换。”
“哈哈哈哈”
架住自己的两名俄国士兵在一唱一和把自己当成了傻子和笑料,但眼眶鲜血直冒的男人却根本不敢吱声或者说注意力压根就不在这边,他心里真正考虑的,是眼下的自己到底为什么突然就成了这副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是睡梦中被俄国佬抓去了吗?为什么连个进来救我或者通知我的人都没有?这些人到底都在干什么!?”
一路走来,一路疑问。
只顾着低头思考问题的男人很快被带到了一处空旷的广场上,这里同样也站满了衣衫褴褛的围观群众。
荒凉的广场上没有任何像样的景观和娱乐设施,只有一处用石头雕成的几个小女孩手牵手雕像被炸的满目疮痍、烟熏遍布,静静地矗立在广场上诉说着那场不久之前还炮声隆隆的硝烟战争。
“这这里是?”
对眼前的场景像是似曾相识的男人惊讶地抬起头来目视四周,很快他就看到了不远处倒毙在墙角的一整排脑袋开花德军尸体。
尸体里有士兵的军装也有军官的制服,脑袋上的枪眼或大或小、有的直接被掀飞了半个脑壳,流淌在各种奇怪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