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申科的表情似乎是有些调侃,而已经半蹲着从地上爬起身来的汉克上尉则显得很是尴尬,伴随着时间的分秒流逝甚至连表情都开始显得有些不大自然。
“我会执行命令,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至于他们”
话说一半的汉克上尉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那些同样跪在地上的战俘手下们。
这些在当初出征时还同自己一道豪情万丈的德意志装甲兵们,眼下看起来简直个个就像丧家之犬一般,被周围负责看押他们的那些俄国士兵搞得垂头丧气、萎靡不振。别说是像个军人,汉克上尉此刻只感觉自己手底下这帮人简直就像是一群被打架打输了的混混。
仿佛死士兵与长官之间的某种心有灵犀。
汉克上尉这边正眼瞅着自己的手下,几名距离他比较近的装甲兵也悄然抬起头来,向着汉克上尉这边投来了有些不敢直视的眼神,双手抱头偷偷看的模样简直没一点出息。
“唉”
轻声叹了口气的汉克上尉已经不打算再多说些什么。
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就算是军人也没有必要百分百战死沙场。
一个男人在是一个军人之前先是一个儿子、丈夫、父亲,一辈子应尽的义务有很多,要承担的责任简直堪比大山。
为了一个义务而放弃其他所有,汉克上尉不敢说这样做一定是正确的,拿来要求自己的座右铭并不一定适合用在他人身上,鞋子到底合不合脚只有亲自穿上的人才知道,自己没有权力要求其他人都以自己为榜样去为人处事。
更重要的是,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现在只是俄国佬的俘虏,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多余废话些什么了。
“不炸掉自己的座车是他们的决定,我无权干涉,军官先生。我、我们所有人现在都只是你们苏联红军的俘虏,我只请求得到合理的对待,没别的什么想说了。”
残酷而浩荡的卫国战争森罗万象,战斗到今天为止的马拉申科见识过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德意志军人。
他们当中有的能为了那台名为德意志的标榜不朽战争机器奉上自己的一切,即便是献出宝贵的生命也在所不辞。
有的则胆小如鼠、或者说本不是军人却硬被拉到了战场上来凑数,干着自己不喜欢、不擅长、且非常厌恶的职业杀人工作,每天挣扎在良心的谴责与对随时可能失去生命的深深惶恐不安中艰难度日。
像汉克上尉这样能够自己贯彻执行命令到底、却又对属下很是宽容的上级,马拉申科自问自己并不多见,甚至于说这种人在德国国防军当中堪称稀有。
某种程度上来说,马拉申科倒还挺钦佩这个汉克上尉的。
至少他对那个疯子元首并非愚忠而是保留着自己的军人操守与自由的意志,同时还能在头像被俘这件事情上看的很开,对下属也没有过分要求苛责,几乎做到了他力所能及范围内的最好。
单凭这一点来说,已经基本知晓了整个过程来龙去脉的马拉申科,倒还挺钦佩这个汉克上尉是条汉子,拿得起还放得下之事在某些时候往往才是最难做到的。
“你应该庆幸你遇上了我,而不是其他某位红军部队的指挥官。”
闻言的汉克上尉一愣,他不太明白马拉申科为什么会这么说,更不知道马拉申科话语其中所表达的根深一层次含义,仅仅只是以那稍显呆愣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马拉申科而已。
“卡拉奇已经是我们的了,斯大林格勒的外围包围圈将会在这里合围,你有幸见证历史,上尉先生。见证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覆灭,见证整个伟大卫国战争的转折点,见证你们德意志第三帝国从这里走向消亡,也将见证我们红军用鲜血换来的伟大胜利。”
一语道尽之余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马拉申科顺手打了个响指,示意身边负责押送俘虏的战士们可以把人带下去了。
目送着汉克上尉和他那一帮子手下刚刚被押送下去背影的马拉申科,正准备抬腿去干点自己想干的事情,不曾想一阵柴油发动机的陡然轰鸣声却在这时由远及近、咆哮而至。
“是政委同志和大部队,已经用无线电联系过了。主力部队刚一过桥,政委同志就立刻集结部队带人赶过来支援了,他在无线电里让我转告你等着他,应该是有事要和你商量。”
“有事要和我商量?”
听罢身旁悄然而至的拉夫里年科解释说明,并未预料到会有此番情况发生的马拉申科显得有些一脸茫然,政委同志这时候急匆匆跑来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
心中怀揣着疑问的马拉申科很快就等来了一阵疾驰到自己面前的急刹车声响,一把推开了副驾驶车门大踏步走了下来的彼得罗夫政委显得神色急躁,马拉申科扔不明白这种看上去有大事发生的表情代表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急匆匆带人赶过来?”
马拉申科这刚见面一张口的没心没肺话语把彼得罗夫政委给一下子噎得不轻。
极为罕见地翻着白眼瞪了马拉申科一眼,眼看对方依旧一脸茫然的彼得罗夫颇有无奈之下这才开口发问。
“你问我发生什么事?我刚才过来的路上看见咱们那么多的新式重型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