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南北两线的顿河大桥,绝对会成为俄国人必须要夺下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手中掌握着顿河大桥控制权的一方,才能将南北两线的兵力连接在一起,对于那些俄国人来说则意味着彻底闭合包围圈。
如若不然的话德军将始终掌握着突围的一线生机,本事不大、指挥艺术属实不咋地的保卢斯,却能凭借着自己的高参出身清楚地意识到这点。
在顿河大桥上安放炸药,一旦情况不妙立刻炸桥的命令,就是由保卢斯亲自下达给卡拉奇守军的,而眼下正是执行保卢斯这条命令的最佳时机。
一片枪炮声连天的混乱之中接到了炸桥的命令,几名慌里慌张的德军士兵正想从机枪掩体后闪出去把事情办妥,但近在眼前的桥头控制室一片火光连天的景象却令几人瞬间愣在当场。
“桥头控制室被俄国佬的坦克炸了!起爆器就在里面,我们我们现在炸不了桥!”
马拉申科猜得没错,光秃秃的桥头就杵着那么唯一的一座人造建筑物,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起爆器八成就布置在里面。
齐齐调转炮塔的is1重型坦克们几炮打过去直接把桥头控制室打成了火焰棺材,也不知是德国佬在里面堆放了弹药还是汽油,冲这火光冲天的架势显然不是几枚85毫米定装高爆弹所能打出来的,炸桥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到目前已经彻底和德军说再见。
得知炸桥已成镜花水月消息的桥头堡德军指挥官,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下一步该咋办,卯足了油门轰鸣着过桥的苏军重型坦克却已然碾碎了桥头横亘的路障,在一众德军士兵的惊慌失措呼喊声中张牙舞爪、火光四射。
面目神情尽显惊愕的德军指挥官能够清楚地看到。
打头的那辆苏军重型坦克已然褪去了方才盖在炮塔外面的空军识别旗,红黑相间的呐粹旗帜被大风刮跑以后,隐藏在旗下的苏联近卫军标识和一只红白相间的熊头即刻出现在眼前,涂在车体首上装甲的177数字更是赫然醒目。
这帮俄国人居然用这么简单的办法就蒙混过关骗过了己方的检查站,那些头顶着35钢盔、身上穿着德军冬季制服、手里端着p40和毛瑟98k,嘴里却在喊着乌拉的伪装苏军士兵看上去更是极尽嘲讽。
夜黑风高加之德军自己的疏忽大意最终导致了眼前的悲剧,最新投入实战、德军压根就没见过的第一批次量产型is1重型坦克,也好巧不巧地赶上了白天刚有一群德军新式重型坦克过桥的这个极佳时机,搭上了足以蒙混过关的最后一趟末班车。
马拉申科并不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有怎样的敌人等待着自己,尽快解决掉眼前这帮已经被打得四处乱跑的德军步兵,才是眼下唯一的当务之急。
“伊乌什金,自己报需要弹种随意开火!谢廖沙把车朝德国佬人多的地方开,尽快把这儿清理干净!”
话音未落间一把掀开了头顶的炮塔舱盖向外探出身去,伸手捞过了车顶127毫米德什卡重机枪的马拉申科即刻开始肆意泼水,在巨大的枪声作响间向着可见视野范围内的任何德军步兵倾泻死亡弹幕。
所有参与伪装突袭的苏军步兵,都以右臂上佩戴红色袖章的方式作为唯一的敌我识别、避免误伤,是在方才突袭开始后才刚刚从口袋里摸出来即刻佩戴上去的识别标志。千军万马
但此种方法真正能起到多大作用,可就不是方法的提出者马拉申科所能说得清楚的了,一片混乱的情况下真的只能说是尽力而为之。
这边的桥头堡被打得火光连天、乱成了一锅粥,喊杀声与各种枪炮声、爆炸声混在一起传的震天响。
桥头堡另一边的贝克少校则是刚刚集结完自己的队伍,已经率队出发奔赴大桥对岸准备驰援战斗。
位于队伍中央的贝克少校估摸着也就刚跑出去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整支队伍正处在靠近大桥中央位置继续前进,一阵伴随着风声的钢铁轰鸣便从身后陡然传入了耳畔,一发破风尖啸的炮弹在贝克少校回头看去之前便在队伍中央紧接着炸响。
轰——
“啊!!!”
爆炸声响起的一瞬间只感觉自己仿佛被猛揍了一拳、倒飞出去、眼前一黑,挣扎着模糊的意识从地面上强行爬了起来的贝克少校,第一眼看到的东西竟是被拦腰炸断在自己眼前的半截躯体。
“啊——救我,救救我谁来救”
一大坨血肉模糊的腹部器官耷拉在地上的半截德军士兵话还没说完,狰狞绝望的表情便被零下三十多度的极寒低温彻底冰封凝固。整个上半身就这么靠在桥边铁栏杆上鲜血冻结,下半身却已然不翼而飞的景象看上去显得异常惊悚可怖。
意识到后方还有敌人袭来的贝克少校,在身旁一名赶来搀扶的士兵帮助下从地上赶忙站了起来,遂抬头向着自己方才所执勤的桥头堡方向望去。
已经无需多加掩饰的拉夫里年科带着近卫第一重型坦克旅的大部队车灯大开,咆哮轰鸣的柴油发动机做响声甚至已然压过了凛冽寒风占据绝对主场。
浩浩荡荡数十辆前锋部队的is1重型坦克一齐冲锋的场景,简直比一团漆黑的迷雾中冲出来一群深渊怪物的景象还要可怕上数十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