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卢斯知道奥斯海姆将军面临着怎样的困难,但这并不重要。
在保卢斯看来,所有的困难都是可以克服掉的,在去年那场足以深入骨髓的彻骨极寒之后对于德军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是为之更甚的。
能否克服困难关键在于一个人的主观意志如何,在于他是想要克服困难还是想要临阵脱逃畏惧困难。
保卢斯担心奥斯海姆少将可能会选择后者,所以打来了这通电话,有元首命令在身的保卢斯自始至终就从未动过一丝想要放弃火车站的年头,从未改变。
简单回答了保卢斯几句的奥斯海姆少将很快放下了电话,能够明显看到有颤抖的右手让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很是失魂落魄。
有保卢斯在电话里保证的东西加持,自己能够守住火车站吗?奥斯海姆心里并不清楚。
那么有奥斯海姆心里清楚的事情吗?
答案是有的,那就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己方阵地上必将会血流成河!不论火车站到底能不能守住,这都将是必然的结果。
“通知前线部队,命令不变,把那些俄国佬全部打回去!接下来继续组织进攻,我们还有充足的力量能够完成任务。”
不再去做无用规劝的参谋长按照奥斯海姆的所言内容将命令如实传达到了一线部队,对此并不知情的马拉申科很快就切身体会到了让自己感到古怪、甚至是惊奇的实际效果。
“车长同志,那些德国佬突然不跑了!在哪儿原地不动等着我们,这像是有什么圈套吗?”
原本已经开始溃败的德军突然停止了脚下亡命的步伐,就地坚守在散兵坑和破碎的进攻出发阵地战壕里调转了枪口,令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马拉申科不禁感到相当惊奇。
一支已经被击溃的军队就算是停下脚步就地组织防御,也绝对无法抵挡住身后已经把自己击败过一次的乘胜追击对手,不论何时这都是遵循着因果真理的战争常识,这帮德国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内心中揣着大大问号的马拉申科晃动车长潜望镜看向周遭正前方扇形区域,遍布的废墟和各式各样被击破、丢弃的德军武器残骸散布的到处都是,整块战场区域无遮无拦除了部分废墟遮挡以外就是一马平川,这样的较为开阔地形根本不可能打什么伏击战。
“难道保卢斯那狗日的开始在火车站秀微操了?”
穿越者与非穿越者的最大区别不是在于对事物认知态度上的本质区别,而是能结合原本历史中必将在未来发生的事物综合眼前的情况作出针对性的判断,瞎乱猜的马拉申科自己都没料到竟然一次性就猜中了真正的答案。
不过除此以外能让面前这伙德军作出如此反常举动的可能性也就只有这一个,不论是不是保卢斯亲自下的命令,马拉申科都得感谢这个远程微操、遥控战场的大神。
“很好,这些德国佬想去见他们的先皇陛下!所有车组继续进攻,撕开这些德国佬的防线,油门踩到底碾碎他们的抵抗!”
轻装简行的德军并没有把太多的重型武器运进城里,除了那些牵引式的火炮和反坦克炮在废墟穿行中实在机动困难慢的像老牛拉破车以外,身为进攻方的主观判断也是造成如此结果的重要原因。
德意志大军是来当征服者的,征服者就要主动发起凌厉凶猛的进攻,既然是进攻要那些防御性的武器还有什么用?不如多把几辆坦克抢着先开进城里来的实在!
于是乎,刚撤到进攻出发阵地上就被上级勒令停止溃退步伐的德军步兵们悲哀的发现,他们手中堪可一用的反坦克武器压根就没有几个,尤其是至关重要的反坦克炮几乎来说就是没有!
“见鬼!疯了,奥斯海姆将军一定是疯了!我们手里只有这几条破枪,靠什么挡住那些俄国佬的怪兽坦克?我喊一声元首万岁能把他们吓跑吗?”
“手榴弹,快找点集束手榴弹过来!这可以炸断那些俄国佬坦克的履带!”
“汽油,我找来了一桶汽油!俄国佬用燃烧瓶攻击我们的坦克,我们也能这么用!”
一部分德军在不停地放枪试图阻挡住那些就快压到了脸上的敌人,另一部分德军用临时抱佛脚找来的各种材料开始就地制作起简易的反坦克武器。
捆成蜂窝煤的24集束手榴弹和装进法国白兰地酒瓶子里的汽油弹刚做出来没两个,能让大地都为之微微颤抖的俄国钢铁怪兽们就咆哮着压到了脸上。
“伊乌什金!注意同轴机枪,我去操作车长机枪,优先打掉那些德国佬的反坦克炮!”
不同于美帝谢馒头车长自带的老干妈机枪,苏军坦克的炮塔顶端车长机枪按照原本的历史走向,是要1943年开始才慢慢多起来,直至1944年基本普及全军的。
这玩意儿可不是设计用来让苏军车长们探出身去打敌军步兵的,127毫米的德什卡重机枪是专职用来打飞机防空的,至少原本的设计用途确实是如此。
如果不是被德军越来越多的反坦克空袭炸到头皮发麻,苏军会不会给坦克顶上装上这挺车长操纵的德什卡还得两说。
马拉申科是爱惜自己生命的人,在战场上勇敢无畏冲锋陷阵和让自己的漂亮老婆守活寡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