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个人的坦克开起来是有些别扭,空荡荡的炮塔里只有马拉申科独自一人靠坐在位置上,极为不适的感觉萦绕在马拉申科的心头。
咔哒——
一丝耀眼的火苗伴随着马拉申科的手指滑轮下压从打火机烛心瞬间跳起,以及习惯了用香烟来排解任何令自己感到不适感觉的马拉申科依旧是一如既往。
马拉申科点燃了火苗的抽烟声响与动作引起了正在驾驶坦克的伊万诺夫少尉注意,眉头稍稍一皱之余旋即向着马拉申科脱口而出。
“马拉申科同志,坦克内是禁止吸烟的,您这么做很有可能会酿成灾难。”
轻轻嘬了口烟卷顺手甩灭了手中的火苗,不论是面目表情还是言语之间都显得很是不屑一顾的马拉申科随之轻飘飘地开口说道。
“在车里抽烟要不了你的命,真正能要你命的是那些德国佬的穿甲弹。你抽一根烟酿成火灾导致车毁人亡的几率是十万分之一,而那些德国佬的穿甲弹一旦打进车里则会百分百要了你的命。”
“还有,在坦克里的时候别叫我马拉申科同志,记得叫我车长同志。”
尽管情商很高,但伊万诺夫少尉终归还只是个第一次走上战场的白面书生,教条主义和照本宣科在这个尚未经过战火历练的年轻人身上满是痕迹。
想要在自己手下干就必须把这些毛病给他掰正过来,文质彬彬的书生打赢不了那些德国佬,只有好勇斗狠杀人不眨眼的战场流氓才能让那些德国佬感到深入灵魂的恐惧,经历了许多事情后的马拉申科非常确信自己心中的想法正确无误。
长久以来,伊万诺夫少尉心中所想象的红军坦克英雄马拉申科应该是一个很高大形象的人,加之真理报的编辑部总会杜撰润色一些马拉申科“亲口”发表的唱高调话语,对真相一无所知的伊万诺夫少尉,一直以为马拉申科是一个学识渊博同时还英勇顽强的坦克英雄。
说马拉申科是坦克英雄不假,学识渊博的话用后世的留学生水平放在这个年代来说倒也不算过分。
伊万诺夫少尉错就错在把马拉申科当成了形象高大的战场骑士一般存在,事实上已经被浸染成了老油条的马拉申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场流氓。
坦克里抽烟、满嘴脏话早已成了马拉申科的常态,用尽一切方法和手段去消灭敌人是马拉申科的根本宗旨。
至少从这一点上来讲,存在于现实中的马拉申科与得到了文学修饰和再现的保尔柯察金有很大的不同。激励无数苏联年轻人奋发向上的钢铁英雄与杀的德国人溃不成军的坦克英雄之间,毫无疑问是身处于两个不同次元当中根本不可能花上等号的存在。
被马拉申科怼的一时间不知该做和回答的伊万诺夫少尉有些不开心地闭上了嘴巴,靠坐在自己的车长座位上平搭着双腿的马拉申科感受着尼古丁带来的神经刺激,已经差不多抵达了休整驻地的马拉申科几乎快要闻到残存在空气中的鲜血与火药气息。
返回驻地时的过程还发生了一些很是微妙的小插曲。
从莫斯科城内接收到坦克之后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前线重回战场,马拉申科的这辆IS1原型坦克座车没有经过任何的涂装和标记而显得非常突兀。
深绿色的出厂默认涂装甚至因为时间仓促的关系没来得及刷上冬季用白色涂装,在雪地中不断向前飞驰的IS1原型坦克看起来是如此地突兀显眼。要不是这辆坦克是从莫斯科的方向开来,驻守在驻地外围的警戒坦克差点没把马拉申科当成敌军击毁。
“该死的,马拉申科!你至少应该拍发来一封电报,再不济也要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刚才二营的哨戒坦克差点没把你当成德国佬给一炮干掉!”
“一炮干掉我的新车?哈哈!”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笑话一般的马拉申科几乎快要把嘴巴咧到了耳朵根,不明白马拉申科这是为什么突然发笑的拉夫里年科一脸懵逼,大笑了好一阵后几乎让拉夫里年科感到有些后背发凉的马拉申科终于缓缓开口。
“我这次新带来的坦克是最新型的IS1重型坦克原型车,虽然目前因为时间仓促的问题还不是很完善,但这毫无疑问是目前世界上最强大的重型坦克。”
“别说我们团普通KV1坦克上的76炮,就是那帮德国佬的88炮和我们自己最新型的85炮也没办法百分百击穿她的装甲!这是一台装甲防护史无前例的新式重型坦克,等到明年正式量产以后会彻底改变我们红军的重型坦克部队,相信我。”
距离1942年的到来已经没剩下几天,有了自己的提前预知和向科京的进言献策,马拉申科有理由相信IS1即将在1942年全面取代KV1重型坦克,成为苏军装甲部队对抗德军虎式坦克首屈一指的擎天之柱。
至于那些小破烂T34坦克,马拉申科在联想之余以不易察觉的神情撇了撇嘴,真男人就该开重型坦克!没有厚重可靠的装甲防护和做人当鲜肉娘炮有什么区别!?坦克也是要秀肌肉的好吗?
“新式重型坦克!?还能抵挡德国佬的88炮???”
几乎不敢相信马拉申科口中所言的内容是真的,拉夫里年科实在不敢想象能够抵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