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挑了挑眉：“代替我？”
“孙玉玉做了两件嫁衣，一件是正常的嫁衣，但是这件嫁衣的夹层中塞满了符咒，她想要的肯定不是只是让你替嫁那么简单。”周琦思索着在镜子里看到的情况，“还有一件，是用纸扎的红色嫁衣，名副其实的——纸嫁衣。”
她一直在镜子里面，孙玉玉并不知晓还有周琦的存在，所以并未设防。
符咒是周琦眼睁睁地看着孙玉玉塞进嫁衣中的。
“那么让我猜猜，那件正常的嫁衣会穿在我身上，不出意外的话，孙玉玉会穿上那件纸嫁衣。”言卿慢条斯理地出声：“但实际上，那件正常嫁衣是孙玉玉给她自己准备的。”
“她想要我的身体，以我的身体外貌去见唐琏。”
那么穿上纸嫁衣被钉在棺材里的孙玉玉，实际上是打算让言卿代替。
谁会相信荒谬的身体交换呢？
周琦张了张嘴，表情有点郁闷：“你知道了啊？我还想着来提醒你一下，以防你不清楚事情被孙玉玉给骗了。”
真是，总被她小白花的相貌给蒙蔽，完全忘了言卿可是在纯新人阶段就敢独自一人上天台面对副本boss的人。
“只是有点猜测。”言卿道：“你带来的信息刚好证实了我的想法。”
女孩弯着唇，唇边带着点细微的弧度，月光洒在女孩脸旁，照的脸颊有些瓷白的颜色，看上去像是个漂亮脆弱的瓷娃娃。
言卿微微歪了歪脑袋，表情真诚：“谢谢你，周琦。”
原本心里有点小郁闷的周琦一呆，她站在玻璃里面捂了捂脸，语调一下就弱了下去：“不、不客气……”
漂亮脆弱的小姑娘，在敏锐察觉到她心思之后，乖乖软软地道谢。
怎么看都觉得让人心软。
周琦弯着唇忍不住笑出来，下一秒便看到言卿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象，随后转身毫不犹豫地跳到了床上。
几乎就在言卿爬上床的下一秒，原本紧闭的窗户和门就像是不存在一般，一大波纸人从外面进入了房间内，竹架子作为支架的纸人行动起来其实还有点僵硬，但是纸人的数量很多，僵硬惨白的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意。
每个纸人都在进入房间后，死死地盯住了坐在床上的言卿。
言卿面无表情。
从之前的经验来说，这些纸人只是在地上走动，不会上床来，所以在察觉到异常响动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就转身回到了床上。
纸人进入房间后并没有开始蹦迪，所有纸人都只是一个挤一个，视线死盯着床上的女孩。
在以往她熟睡的晚上，这些纸人也是这样，围在她的床头，用并无生机的眼神盯了她一个晚上么？
言卿坐在床上微微垂眼，她跟这群纸人对视了两秒，随后女孩拉过旁边的被子，安稳地躺在了床上，毫无心理负担地闭上眼睛睡觉。
仿佛房间内众多纸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纸人：……
尊重一下我们啊喂！
……
……
言卿睁开眼睛的时候，手下意识摸了摸身旁，触手一片冰凉。
时衍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反倒是她的床头坐着一个人。
孙玉玉表情近乎温柔地看着言卿：“卿卿，快起来换衣服了。”
这句话一下就将言卿给敲醒了，她猛地坐了起来，看着逆着光的孙玉玉的侧脸，表情慢慢冷静下来：“你怎么在这？”
“我当然是要帮卿卿看看衣服合不合身啊。”孙玉玉低笑一声，“言卿，我妈妈还没有起床，你最好在她起床之前将衣服换好。”
孙玉玉慢慢地站了起来，她转过头来看着已经放在言卿衣架上的红色嫁衣。
“你不是想要完成我的心愿么？这就是我的心愿。”
言卿磨了磨牙，她默不作声地从床上翻身下来，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嫁衣。
垃圾任务。
孙玉玉站在一旁，她一直盯着，表情慢慢地冷淡下来：“卿卿真的很漂亮呢。”
言卿只当没听见，她的手慢慢地摩挲着手中的火红嫁衣，在里衣夹层的位置摸到一点厚重的异样触感，应当就是周琦所说的符咒。
在她面前玩符咒。
这不是纯送人头来了。
女孩低嗤一声，她背对着孙玉玉，语气平缓：“玉玉姐先出去吧，我换好就来。”
孙玉玉略显狐疑地看了言卿两秒，视线落在嫁衣上，她微微抿了抿唇，那些符咒她制作了很久很久，在此之前还测试过很多次，绝不可能出错。
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言卿也跑不掉了。
孙玉玉离开房门之前，犹豫一般回头看了言卿一眼，对上女孩看过来时淡漠漂亮的眼。
她心里一凛。
握住门把手的手忍不住攥紧了点。
没关系。
反正，之后这副皮囊就是她的了。
跟琏哥在一起的，也会是她。
——
整套嫁衣穿起来繁锁又复杂，言卿一件件穿好后，摸着里衣内的符咒，慢慢地哼出小曲来。
她并没有将符咒取出来。
只是略微添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