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浔一时委屈悲愤,口不择言的故意说反话,自己说的痛快了,殊不知也在师父的心中插了一刀,看到师父死咬着嘴唇,无声的垂泪,眉目间早就是愧色不安,她顿时就心软了。
时浔经过刚才那一通发泄,心情也冷静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抹眼泪,低声劝道:“……姐姐,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完全相信慕心心。”
“人心,都是会变得……”
“但凡她没有一点私心,她都不会故意骗你的。这十几年里,但凡她有一点真心,她都会找机会跟你坦白的。”
时浔不愿再在师父心口里戳刀子,只说道:“或许她有难言之隐,但无论是为什么,你都要小心,你真的……太容易被骗了。”
然后,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两人的情绪都有些崩溃,但却始终沉默着。
好半晌,慕水色才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低声道:“我知道了。”
时浔听着她的语气,心中一喜,正要再说什么。
“你先回去吧。”
“……”
时浔的心瞬间就掉在了地上。
慕水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姐姐。”
慕水色脚步微顿,但却没有转身,依旧低声道:“浔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声浔浔,时浔的心瞬间就疼了起来,她咬了咬唇,努力将泪意憋了回去,无声的点了点头。
完了,怕师父看不见,又道:“……那,我先回家,等你。”
慕水色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时浔愣愣的看着她,直到她走到了那两个保镖身边,三人一起上楼去了。
那两个保镖明显有些怀疑和好奇,临走时还回头看了看时浔,时浔已经无暇顾及了,只是默默盯着慕水色,直到再也看不见。
过了一会儿,傅瑾年下车走了过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时浔疲惫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回去再说。”
来的时候,傅瑾年与副院长在一辆车上,走的时候,傅瑾年却不太放心,跟时浔坐了一辆车,让司机好好送副院长回去。
回去的路上,时浔就简单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傅瑾年刚才远远看着以为她们是因为慕心心起了争执,却没想到是因为时浔。
时浔已经有点慌了神了,皱眉问道:“瑾年哥,怎么办?”
傅瑾年想了想,安慰道:“慕小姐不是莽撞之人,盛怒之下虽然说了那些话,但却没有对你动手,应该是明白你的心思的,暂时应该不会有事的……”
时浔自然是相信师父的,可她不相信的是慕心心,她怕师父被慕心心利用。
“你给容墨打个电话吧,问问他的意思。”傅瑾年说。
时浔本能的有点害怕,不太敢打,可她已经把事情搞砸了,不能让事情再砸下去。
容墨看到时浔的来电,一接通还没说话就听到他那小表妹嗡嗡的哭上了:“表哥,我对不起你,我把事情搞砸了……”
容墨当时就一愣,除了上回傅斯年车祸住院时,他就再没听到时浔哭过了。
时浔这一哭,一瞬间给他哭懵了。
“不慌。”
他问道:“什么事搞砸了,你先别哭……”
听完时浔一抽一抽的说完刚才的事,容墨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很淡然的嗯了一声:“好的,我知道了,没事……”
时浔哭声瞬间一停:“……没事?”
容墨听得无奈又好笑:“嗯,没事,她跟你闹着玩的,你别生她的气……”
时浔当时就懵了:“谁跟我闹着玩?你说师父跟我闹着……”
说着,她话音一顿,仔细回忆。
容墨见她不说话了,又轻笑一声:“明白了?”
时浔愣愣的,老实的摇头:“……不太明白。”
“慕心心的事,她心里也有怀疑的,刚才那种形势下,她吼你,凶你,都是故意的。”
容墨想着小家伙刚才哭的那委屈的模样,叹了口气:“水色心里也难过,可能也会有一点借机撒气的意思……浔浔,看在表哥的面子上,别生她的气。”
“……真的吗?”
时浔哪里听得到生气不生气那句话:“师父真的是故意的吗?为什么啊……”
容墨心中无奈,也有些心疼,时浔平时最是聪明,现在却笨的像个假的,大概是真的被慕水色吓着了。
“疗养院那边到处有保镖盯着,慕心心跟她离了心,自然不信她,水色心中有数的,她是做给慕心心看的。”
时浔经表哥一提醒才恍然,而后想起两人第一波争吵时,气氛尴尬,堵着气谁都不说话,当时师父盯着她看了许久,神色明明灭灭,或许当时,师父心里就已经有主意了吧……
思路理顺了,时浔的智商也回来了,稍稍放心了一些,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一回事,想起师父刚才临走时那个眼神,时浔还是不免生怯。
容墨倒是稳得很,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时浔终于放下心来,又问:“表哥,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容墨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