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辞晚转身进了寺庙,众人依言停了下来,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看风景。
盛夏已过,初秋时节的山上伴着微微凉风,让人心情忍不住放松。
傅予身处热恋之中,自然对恋爱中的小事格外敏感注意,她看到了宫辞晚刚才的那个笑容,那是属于想起了心悦之人才会有的心动笑容。
傅予单手托腮,想了想,忍不住一笑,跟白星乔说悄悄话:“晚晚姐姐有心上人了,她回去应该是求姻缘的吧,星乔姐姐,你要不要也去求个心愿啊?”
傅予心思简单,一时忘记了白星乔之前的事,只是好心想让她也求个心愿,但是话一说出口才幡然想起,顿时尴尬的闭上了嘴。
白星乔却没有生气,对她一笑:“我已经求过了。”
刚才在寺庙里,白星乔的确也敬了香,傅予想问一句她求得是什么,但又怕说错话,于是乖乖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啊。”
白星乔看出她的小心翼翼,心头一软,在她细软的手上捏了捏。
她今天非要跟着一起过来的确是想再求个心愿,当日与朋友们一起来到这里,情窦初开,青涩懵懂之时她曾许过一个心愿。
只是,那个心愿,现在已经不合适了。
白星乔拜了神明,再次祈愿。
把自己还给自己,把别人还给别人。
让花成花,让树成树。
希望事事有余地,时时可开始。
她摔了一跤,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摔得有点狠。她想站起来,拍拍衣服继续走。
希望这一跤不会让她留疤,让她可以心无旁骛,轻装简行。
她很懂得知足,也希望自己能更接近幸福。
白星乔轻笑一声,看着台阶下匆匆忙忙上山的香客们,心中更觉得释然,看了一会儿懒洋洋的往后一靠,双手撑在后面的台阶上,也不嫌自己失了形象,怎么舒服怎么靠着。
“那位大师看起来就佛法高深,满目慈悲。”
“是啊,好慈祥。”傅予也点头。
白星乔笑道:“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仿佛已经看透了这世界万物……哎,什么时候我也能修炼到跟大师一样的境界呀?要不我拜他为师也遁入空门好了?”
白星乔说着就乐上了:“我不求能修炼到跟大师一样的境界,只求能看破红尘就好了。”
傅予愣了下,呆呆地看着她,正想看她是认真的还是玩笑,就听到身后的浔姐姐冷笑一声:“下辈子吧。”
傅予一愣,下意识回头。
白星乔笑了下,也回头。
“想拜老和尚为师,至少也得本科学历。”
时浔坐在一个巨石上,单膝屈起,手臂懒洋洋的搭着膝盖,看上去莫名的有些风流。
“这年头没有文凭,你都没资格看破红尘……”
时浔的语气懒洋洋的,但因为刚才过于伤心,声音里还带着心慌慌的小鼻音,再加上这说话的语气,听上去莫名的傲娇可爱,热的众人顿时乐了起来。
时浔也是坐了这一会儿,心绪缓和了点,听到傅予和白星乔的话,就想出声安慰几句,但也没想到一出口就能说成笑话。
索性也笑了笑,懒洋洋的叹息道:“就别想着对入空门了,那都是佛门的大师,还是老老实实做个俗人,眷恋红尘吧。”
白星乔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张嘴啊……”
傅予也看出来白星乔没有难过,见时浔心情也好起来了,就更开心了,笑得跟山间的清泉一样,叮叮咚咚,温柔动听。
时浔并不是强颜欢笑,而是真的心情缓和了不少,好像这庙宇殿阁多的地方,自来就会让人心情平和放松。
她回头看了一眼寺庙里,笑着看向宫辞恩:“恩姐姐,晚晚姐……有情况了?”
宫辞恩眼梢一挑,想了想,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时浔心情平和了许多,就有心思想别的事情了,想起上一世里有关宫辞晚的那些传闻,微微抿着唇,犹豫着要不要问一问。
宫辞恩一看她那小眼神,怎会不知她的小心思,虽然一直就知道宫辞晚那些传闻是假的,但当时见她对时浔的上心程度,宫辞恩有那么一瞬间也曾多想过。
但现在看来,她自然是想多了。
当日她说将自己名声搞臭进入娱乐圈是因为一个人,当初以为是时浔,现在看……
宫辞恩眯了眯眼,想起几日前在傅家那一晚说的话,她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
……不可貌相啊。
宫辞恩心中轻轻啧了声,一时也说不准自己是什么心情,抬眼看到时浔还在那跃跃欲试的想问自己,不禁好笑。
“想问吧?”
“急死了吧?”
时浔一愣,接着就笑了。
“……看来,已经不用问了。”
她顿时松了口气,释然一笑,接着就有些无奈:“晚晚姐,真是……哎,为什么啊?”
宫辞恩既然能猜到她想问什么,自然就说明那事是假的了,时浔虽然这么问了,但大概也能猜出来宫辞晚是为了在这鱼龙混杂的保护自己,但保护自己也不用将自己名声搞臭吧,就凭她的本事谁敢欺负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