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水色一直就没有真的在睡,临江桥边那一幕一遍遍的在脑海中萦绕。
心事繁复,逐渐崩溃,又缓缓自愈。
容墨。
容墨。
慕水色闭着眼睛,任由眼泪无声的划过眼角,染湿了耳畔。
长这么大,除了幼时家里变故那一年,这些年里,她真的没有再哭过了。
认识容墨的这短短半年里,仿佛这一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射击俱乐部里发生的那点小事,在她心里埋下的阴影……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挫骨扬灰。
一个为了她愿意豁出命去的男人,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吗……
不管他带着什么样的目的,不管他瞒了自己多少事,只这一点,就要了她的命了。
天之骄子,少年天才,愿意为了她豁出命。
哪怕只有一瞬间。
这一辈子,慕水色已经够了。
这一辈子,有这一次,有这一瞬间,慕水色就觉得这一趟人间炼狱之苦,值得了。
至此,再无遗憾,再无不甘。
父母的事,当年的意外,不管是否与容家有关,即便是最坏的那种结果,她觉得自己也能……释然了。
这世间,本就是一报还一报的。
或许当年,是她慕家欠了容家的吧。
对于容墨,慕水色释然了。
楼下的人来了,楼下的人又走了,慕水色一直都知道,但她始终没有醒来。
不想面对,不想伪装。
很累,躺下之后就觉得特别累。
不想让他们担心,不想让大家难过。
想,好好躺一下,休息一下。
今夜的一场意外没能要了她的命,却也要了她的命。
慕水色任性地闭上眼睛,放纵的享受着暴风雨之后这一点片刻的宁静。
相信大家会非常理解她,也非常心疼她,会很纵容她,不会怪她。
听着浔浔在旁边一声声软软的喊着姐姐,心里像是被轻轻投了一颗小石子,荡起涟漪一片,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酸,而甜。
与容墨单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有几次都忍不住想要醒过来了,但是心里的愧疚和不安在那一刻蛊惑着她,让她想要躲避,不敢面对。
怕看到容墨的责怪,更怕看到他眼底的心疼。
好在,容墨总是最能明白她的那一刻。
他就陪在自己身边,一句话不说,只是轻轻抓着她的另一只手,十指相扣,安静地陪着她。
一瓶点滴输完了,容墨熟练地给她换上了另一瓶。
然后,俯下身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不怕,现在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容墨让浔浔留下来陪着她,守着她,无形中为她挡去了易家的烦扰和质问。
慕水色不确定时浔知道了多少,两个小丫头刚看到自己的时候明显是吓坏了的,容墨让她好好地送自己去医院,两个小丫头就乖乖的守着自己,一错眼的功夫都不肯落下,连拿药都是让司机去拿的。
楼梯上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两个小丫头幼稚的你追我赶撞翻了她的盆栽架,摔碎了她的花瓶。
意外也好,故意也好。
……都好。
两个小丫头的行为在监听的易家看来就是机缘巧合,听着两人互相埋怨又互相憋笑的将碎花瓶和盆栽架一起抬出去扔掉,慕水色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在这一刻终于消散了。
如此用心,如此温暖。
想着这一夜发生的事,慕水色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抬起手臂挡在了眼前。
这二十年里,守护别人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但是,被别人守护的滋味……
真的,特别,特别好。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