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浔一怔:“黎然?”
“嗯。”
她张了张嘴,本能的想要拒绝。
这件事太大了,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事关傅斯年,事关傅家。
她,不敢冒险!
这种时候,她只相信自己人!
可傅斯年……
时浔心中纠结万分,一咬牙:“你信他?”
傅斯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还笑了。
时浔都急疯了,他竟然还笑!
“……对,我信他。”傅斯年笑着点头。
时浔简直百爪挠心,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行!”
包厢里,黎然不时看一眼门口,微微拧眉。
刚才包厢里一瞬间断了电,众人都吓了一跳,傅斯年见时浔一直没回来就去接她,顺便去问一下是什么情况。
傅斯年刚出去包厢里就来电了,经理正好一路过来安抚其他包厢的顾客,已经启用了临时电路。
再之后,傅斯年一直没回来,时浔也没回来。
黎然不时看向门口,心中酸涩,根本无心与旁人说笑。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不耐烦地拿出来一看,眼瞳顿时一震!
他迅速将手机反扣,看了眼正在玩闹的众人,不动声色的拿起果盘上的刀叉,起身。
“干嘛去?”
沙发上,容墨忽然回头问了一句。
黎然轻笑:“去趟洗手间。”
容墨见他一晚上都不太高兴,有些担心:“没事吧?”
“玩你的。”
黎然丢下一句,转身出了包厢。
容墨见他不像有事,笑了笑,转头继续跟念景聊天。
出了包厢,黎然正好看到侍者端着托盘经过,伸手拿过她托盘上的一瓶白酒:“挂傅总账上。”
侍者愣愣的,半晌才哦了一声。
黎然推开洗手间的门,低头扫了一圈,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并没有血迹。
时浔听到外面动静,手指在隔板上轻轻扣了几下,黎然直接走了过来,低声道:“是我。”
隔间的门被打开,黎然一眼看到了傅斯年后背上晕开一片的血迹,像泼墨画一样,红的刺眼!时浔小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白的吓人:“没有被发现吧?”
黎然摇头,上前一步进了隔间,反手拉上门。
“怎么回事?”
时浔小手死死捂着傅斯年的伤口,但血还是源源不断的往外渗,傅斯年面如白纸但神色还算坦然,反而是时浔慌得不行,眼睛红红的。
“……枪伤,为了救我。”时浔死死咬着唇。
“为了救我自己。”傅斯年冲黎然一笑:“麻烦你了,黎然大哥。”
黎然抿了下唇,虽然满腹疑问却没有多话,只问:“只有这一处?”
“嗯。”
黎然点头,看了一眼时浔的双手,微微皱眉,但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推开隔间门打开水龙头将水果刀叉冲洗了下,酒瓶在洗手台上用力一磕,白酒给刀叉消毒。
做完这一切,他拿着刀叉过来。
“把他衣服撕开。”
时浔点头,手刚一动伤口的血就不要命的往外蔓延,吓得她立刻又狠狠压住!
“浔浔别怕,没事。”傅斯年低声很温柔:“可以把手松开了。”
时浔一咬牙松开了手,立刻抓着他浸血的衬衫狠狠一撕,男人线条完美精瘦有力的肩背整个暴露在冷光灯下,血瞬间蔓延开来,晕染了一片冷白的肌肤,刺的人眼前发晕。
黎然看到了他左肩的枪伤,瞳孔一眯:“忍着点。”
“嗯。”
黎然不再说话,消毒,刮肉,挖子弹,手上动作飞快……
整个过程,时浔看的心惊肉跳,心疼的恨不能替他受过,可傅斯年却始终一声不吭,只是用力抓着时浔的手。
刺啦一声,黎然割破了傅斯年的衬衣,撕成条替他简单缠好伤口。
“好了。”
傅斯年长呼了一口气,身体一软,轻轻靠在时浔怀里。
时浔立刻将他抱进怀里,心疼的要命,眼泪不要钱的直往下掉。
“没事了,浔浔不怕,不哭。”
傅斯年虚弱的靠在他怀里,轻声哄她。
时浔心都要碎了,吸了吸鼻子:“嗯,我不怕,不哭。”
黎然默默的看着两人,一颗心也像是被子弹穿了个洞,一个劲的漏风,有些疼。
“黎然大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时浔抬头看他,眼睛红肿的厉害,眼底全是感恩。
黎然深吸一口气,笑了笑,点头:“不客气。”
“黎然大哥,今天的事我时浔铭记在心,日后一定报答!”
黎然听了这话,心中不知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有些心酸。
“小浔,太见外了。”
傅斯年的大衣已经被扔在地上擦了血迹,不能再穿,黎然直接脱了身上大衣,正要给他穿上,一低头看到了傅斯年背上几道血痕,微微皱眉:“还有别的伤?”
刚才只顾着挖子弹,完全没注意别处,血迹处理干净了才看到后背上还有几道红痕。
“嗯?”傅斯年有些茫然,虚弱的回头:“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