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抓,双眼圆睁瞪大,哭到红肿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的侧脸。
“傅砚深,晨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晨曦就算来医院,也是做产检,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一层。
她这一问,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傅砚深眼底的痛楚更深。
抱着沐晨曦的手再次抖起来。
他是如何冷漠地命令着保镖把晨曦推进手术室的。
他是如何无视晨曦的威胁和哀求,一意孤行的。
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傅砚深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把怀里的焦尸揉进自己身体里。
“你——逼她过来打掉孩子?”
傅砚深虽然没说,但看他随着她问话而做出来的反应,她便知道,自己没猜错。
傅砚深真的强拉着晨曦过来打掉孩子,才碰上了这场大火的意外。
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逼晨曦……
这场意外,是能避免的!
“啊!!!”
白苏凄厉地叫出声,双眼通红,扑向傅砚深,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傅砚深,我要杀了你!”
恨到极致!
“你把晨曦还给我!把晨曦还给我!”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怎么能做得出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晨曦,你怎么能?!”
白苏本以为只是一场意外,可却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
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强压着来医院打掉她满心期待的孩子,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多难过,多心痛。
“苏苏。”
霍凌风试图把人搂回来,刚把她手掰开。
白苏甩开霍凌风的手,抬手狠狠地打向傅砚深。
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抽打在傅砚深身上。
恨不得打死傅砚深!
傅砚深毫不反抗的任白苏打自己。
直到霍凌风把白苏抱离,紧紧搂进怀里。
“呜——”
白苏扑倒在霍凌风怀里,失声痛哭。
……
铂悦府,夜色笼罩,傅砚深静静坐在轮椅上。这里,晨曦的香味在鼻息间萦绕。
就仿佛她还在自己身边。
可,抬眸看去,这里再也没有她四处穿梭的身影。
更没有她温热娇软的身体在他怀里婉转娇吟。
在他的撩拨下,绽放出最美的模样。
晨曦没了……
她不在了……
明明她已经不在了。
可只要他一闭上双眼,她的音容样貌却又仿佛在眼前。
一颦一笑,历历在目,如此清晰。
可一睁开双眼,看着空荡荡的房子。
他又清晰地认识到。
他真的失去了!
失去。
这两个字,撕裂着他的心。
太疼了!
无法压住那种疼!
桌上歪歪倒倒着几个空掉的酒瓶,傅砚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入胃,胃立刻抗议的翻搅。
他面色更白了几分。
心口处,好似有人正拿着一把很钝的刀,慢条斯理地一刀一刀在上面割着。
酒,灌得很猛。
他的胃受不住过多的烈酒,疼得像是肠子都搅在了一起。
翻腾着的疼痛让傅砚深面色越来越难看。
想压下心底的痛楚,拼命往嘴里灌的酒无法再咽下。
酒顺着嘴角滑下。
有一半咽下,顺着喉咙滑下时,呛到,剧烈地咳起来。
扯动着正在反翻搅着的胃,口中的酒尽数喷出来。
喷在沙发上,洒了自己一身。
雷声阵阵,突然一道闪雷闪过。
让室内有了短暂的光亮,可以清晰看到沙发和他身上溅上的酒渍除了酒的颜色之外,还浑着鲜血的艳红。
……
三天后,沐晨曦的葬礼是傅砚深一手操办的。
沐晨曦的后妈一听傅砚深要操办,一口答应。
狠狠剐了想开口的沐父,不让他废话。
他们没那个闲钱也没那个心思为沐晨曦操办丧事。
墓地,沐父想多留一会,被妻子拖走。
很快,墓地只剩下四人。
白苏靠在霍凌风怀里,哭到泪流不止。
亲眼看着晨曦入土为安,可她还是无法接受,晨曦就这样离世了。
只要想着晨曦不在了,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疼到窒息的心。
霍凌风这几天算是纵容白苏了,知道她失去好朋友难过。
但毕竟怀着身孕,在她撑不住时,搂着她,示意她听话,随她回去。
白苏虽然还想留下再多陪陪晨曦,可她身体是真撑不住了。
在霍凌风的搀扶下,慢慢蹲下,和沐晨曦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起身。
并没有和傅砚深打招呼,她自医院之后没再和傅砚深说过话,也没再对他动手。
晨曦的离开,对他是最大的惩罚,余生,他都会在后悔自责中度过,无法安生。
白苏没看傅砚深,直接走人。
霍凌风搂着白苏,擦肩而过时,拍了拍傅砚深的肩膀。
傅砚深虽然没说话,但兄弟之间,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