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琛。”
“莫言琛。”
“莫言琛。”
莫言琛蹙起了眉宇,那一声声叫唤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林心的声音在一声声的喊他。
他想要醒来,可像是有人束缚住了他的手脚。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
“莫言琛。”
“莫言琛。”
“……”
林心,……
林心……
“林心!”
像是拼死一搏,莫言琛全身猛的震了一下,那在梦中呼喊的声音也在与此同时冲出口中。
他看着四周的环境,这才长呼了一口气,抬手搭在了额头上。
情绪稳定下来,他才恍然的察觉到自己刚刚好像看到旁边并没有人。
他搭在眉眼上手一抬。
旁边的位置是空的,车是停的。
他看着车里紧闭的车窗,心想:她就不怕他这一睡不起了吗?
还好,车门没有锁。
不然,他真的会怀疑她这是在“谋杀”他。
车子停在了曾禾禾住的房子外面,大概是猜到他或许半路会醒,门并没有关上,只是虚掩着。
他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处处都是白雪皑皑,他想起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秋色之意。
时间一晃,都已经过了一个季节了。
对于林心突然提起要见曾禾禾,他其实是有些讶异的。
因为他记得,当年林心从来都没有主动提过要去见曾禾禾,当然,或许是他以前提的频率太多了。
真奇怪,这几个月,他都没有想起要来见曾禾禾。
或许是,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也并不想见了吧。
照顾曾禾禾的那个工作人员他没有看到,院子里没有人,安静的就像是一个死宅。
他走了进去,里面依旧安静可怕。
他忽而想,曾禾禾每天都住在这么安静的地方,会害怕吗?
他轻车熟路的朝着曾禾禾的房间走去。
“手,好一些了吗?”
林心坐在沙发上,似非常关心的问道,连目光都落在了那只被她折过的手上。
回答林心的是安静。
曾禾禾坐在桌上,望着桌上的那盆花。
盆里是枯枝。
林心记得,上次来的时候,盆里的花开的很好。
她看着那个坐着如同背上绑着一根看不见的棍子还笔直的人,说道:
“想来应该是好了,不然,那花也不会只剩下枯枝了。”
回答林心依旧是缄默。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说天城最近发生的事。”
林心也没生气,像是跟曾禾禾磕着家常,自顾自的说道:
“莫家落了,莫瑾瑜成了植物人,其他人都死了,包括养你的金主莫承施,我觉得,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林心说着点了点头,像是为曾禾禾回答似的。
“秋天果然是多事之秋,最近死的人挺多的,除了莫家死的差不多以外,陈家陈仲金也死了……”
林心说道这里,声音里不免显的有些悲凉:
“哦,对了,还有林家,林家的那位夫人林禾也死了,病死了。”
“不过……”林心忽而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阴间的厉鬼,渗的人慌。
“我又把她复活了。”她看着林禾那挺直的背,语气忽而放慢道:“
“我把她做成了跟他们一样的人。”
那纹丝不动的背影轻微的颤栗了一下。
就像是远处袭来了一阵风,让挂在那树上唯一的不肯落下的枯叶见到不免心慌的抖了抖。
???“当然,你肯定不在乎这些,你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奴隶的命呢?你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啊。”
林心说道后面的话时,神情冷落了几分,但语气却充斥这不屑。
一直没来开口说话的曾禾禾,终于开口了。
她道,语气仍旧是温柔又充斥这贤惠:
“我听不懂林小姐在说什么,这外面的事于我而言,就像是我眼前的这盆花,都将归于最后的虚无。”
“是吗。”
林心笑了笑,往沙发后面躺了下去,两条腿搭在了面前的茶几上,透着一股混不吝的痞:
“我第一次见你时,是在医院,你穿着一套印着山水画白色旗袍,挽着一个发鬓,手里提着一个小巧古色古香的手提包。
你画着一个极为精致的淡妆,纤纤玉手涂着红色的指甲。
我记得,那天的下午,阳光明媚,你从电梯里出来,朝着那撒着金色阳光的走廊上款款走来。
我以为,那副画里的人,活了。”
“很多人都说我长的很有古韵,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曾禾禾抬手拢了拢披肩膀上的披风,很不自然的道,似乎对于这种夸赞早已习以为常了。
“我说的是,那副画里。”
林心将自己说的话,圈了一个重点,重复了一遍。
“很多画室找过我画像,林小姐见过,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