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古辰锋如果静下心来细想,就会发现古均敛野心并不太大,一方诸侯名位即可将他安顿,之后再适当帮他提一提母亲的地位,他便不会再过多要求什么,他一心想要的只是给母亲一个安身立命,一个不被人任意苛责打骂的场所,如果古辰锋将他这个心愿给达成了,他一定会鞍前马后为他效劳”
“扶植古均敛其实一把双刃剑,要将他掌控很简单,要将他控制也很困难,信任这个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轻易建立的”
诡岩深锁着问“你这话怎么越说我越听不懂了?”
“呵呵”茉儿目光灼灼的盯着诡岩道“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明白了”
“当古均敛真正能从杀伐战场走出的时候,古辰锋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诡岩不信道“你真信他能胜?万一他败了呢?”
战场是生死最没准数的地方,茉儿怎敢确信古均敛真能活着从中走出?
“不会败的”茉儿自信说“像古均敛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又怎会败”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在他身上瞧见了宫千邪曾经的影子”
“什么?”诡岩大惊失色的跳了起来;
茉儿耐心解释道“没错,他身上就是有宫千邪曾经的影子,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机会一旦把握,他便不会轻易放过”
“前路漫漫,他已没了可以回头的机会”
诡岩气恼的问“你难道就没怀疑过他别有用心么?”
茉儿理据充分的反驳说“纵使没安好心,也一定坏不到哪去,再怎么说他也是姓古的”
“他出现在我身边的时间是否偶然,是否图谋不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与我想要的正好不谋而合,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将他无条件相信”
“可你对他一点也不了解,怎敢委以那样的重任,万一事后他功成名就,再倒戈相向,那时我们应该怎么办?”诡岩将心中顾虑最深的问题说了出来;
他这么一说,茉儿又意味深长的笑了“你都能想到的问题,我能没想到吗?”
诡岩急切道“你既想到了,那为何还要让”
“我就是要让他胜,要他上位”茉儿认真道:
“只有古均敛真正上了位,古辰锋才会知道江山帝位不会永远稳固,只有让古辰锋清楚明白,他并不是不可取代的存在,才会永久的将野性收敛”
诡岩不解道:“可我明明还要更好的办法可以将辰锋掣肘,为什么你要选这么迂回冒险的路来走?”
“掣肘辰锋的方法是有很多,但却没有一个有培养古均敛出来争锋更加有用”
诡岩见茉儿把话说得那么坚定,忍不住问“为什么?”
茉儿答说“我们活着的时候就算什么都不做,有些事古辰锋也不敢做的太过,但如果我们不在那你猜他又会如何?”
茉儿原本想说的是,若是她死了,古辰锋会怎样,可未免无端引得诡岩伤心,遂换了个方法陈述,她说的不是我,是我们,至于我们这个词,诡岩要怎么理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不知道”诡岩有些泄气的咬了咬牙;于是茉儿又解释道“我们在时,掣肘他确实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我们若是走了,也得有人制得住他才行”
“人一旦站立在了权利的高峰,就很容易迷失自己,这时候身边就急需一个威胁存在,只有这个威胁一直存在着,辰锋才能稳定将自己心思收敛,步步谨慎”
茉儿道出因果,诡岩又问“你扶植古均敛上位是想帮他,还是害他?”
“一半一半”茉儿似笑非笑的解说道“他若是规行矩步,做个受人爱重的帝皇,那古均敛就是生了异心想动,也害不到他什么”
“只有古均敛一直存在,他才会不断鞭策自己不能行差踏错”
“嗯”诡岩认真道“你这步棋下的着实玄妙”
“玄不玄不要紧,有用就行”茉儿镇定自若的说;
她虽已将棋盘摆好,但古均敛还需要花时间培养才行,现在的他,连跟古辰锋提鞋的资格都还没有;
虽说茉儿对古均敛决心深信不疑,但造化这个东西还是要靠人为才行;
战场不止是练就男儿铁血最佳的场地,也是功成名就的威慑君主的最佳武器;
现如今在北国声名大噪的宫千邪,就是在战场闯出来的名声;
茉儿虽没想过让古均敛真能取古辰锋而代之,但她却给他指了能够活下去的明路;
这条路不是古均敛选的,而是茉儿刻意强加给他的,因为只有上了战场,远离朝局,古均敛才能再次获得活命的机会;
也只有上了战场,他才能殊死一搏,为家人为自己拼杀出一条血路;
茉儿千不挑,万不选,唯独将古均敛看重并不只是因为在他眼种看见了属于宫千邪从前的锋芒,而是因为他本就来自将门之家;
有些只有虎将之人才擅长做的事情,就没必要去劳烦读书之家了;
茉儿将古均敛抬举这回事情,看在旁人眼里确实是莫大的殊荣,包括连茉儿自己也是这么认为;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