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已经死了,普御寒行医以来从未断错症,简离不愿接受事实,行为反常,他本该阻止;
但是他却不敢上前,他不敢面对的不是简离,而是舞倾城;
她被简离抱上床以后,眼珠一直在他身上打转,一刻也不曾离开;
虽然她有口不能言,但他知道那双眼中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那种眼神他见过很多,府里的姬妾,还有从前的古女茉儿,都用这种眼神看他;
古女茉儿?这个名字又不自觉的窜入了他的脑海;
宫千邪害怕触及舞倾城的目光,所以,他一直跟简离站在一条直线上;
这样一来,简离或者旁人就一定不会多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倾城对他动了这种心思?在他眼中,她和简离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才对;
关于这个问题,宫千邪不敢追根究底,砂锅一碎,他和简离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他在明,简离在暗,这些年的功成名就是他们兄弟一起缔造;
为了不让他们这份友谊崩塌,为了让简离心不蒙尘,他不能让简离洞悉倾城心意;
倾城不止骗了他,还骗了简离,直到临死才想将心思大白于天下;
因着陈王的关系,宫千邪的童年也不太好过,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亲朋好友;
再后来,他有了简离,再然后,又出现了倾城;
宫千邪心疼舞倾城,像疼爱自家小妹一样,为了她他可以做任何事,只要她安好;
但这种感情,没有杂质,不牵绊男女之意,和简离对倾城的那种完全不同;
那种心疼心痛的感情,从前他不明白,现在他却深有体会;
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古女茉儿会成为他魂牵梦萦之人;
就在宫千邪思绪游离,简离怒火中烧,将要拧断年轻人脖颈之际,门外响起一个他们都十分熟悉的声音;
“仗势欺人以大欺小,这可不是正人君子作风”宫千邪等人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是阖玉;
她话音将落未落之间,简离忽敢手肘剧痛,瞬间松开了对年轻御医的牵制,他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时,阖玉带着一个坐着轮椅黑布蒙面的人走了进来;
阖玉动作实在太快,简离避无可避,只能生生受着;
对于她的不请自来,宫千邪自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将军府,从来没人敢擅闯,因为擅闯者死;
“阖玉大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宫千邪斜睨了阖玉一眼,言语轻蔑道;
“自然知道”阖玉不卑不亢的回道;
今日她就吃定宫千邪不敢与她为难,一脸满不在乎;
将军府和巫医府之间的长期以来都以合作关系共存,宫千邪紧张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舞倾城这个药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她给她带来的好处,比想象中更大;
比如赢得面前这位冷面战神青睐,不惜闯入和煦楼拿下古女茉儿为她续命,就是个典型的实例;
“大人在北国横行无忌惯了,竟将将军府也当成了自家地盘,来去自如”宫千邪似笑非笑的走到阖玉身边;
欺身凑近她的耳朵大声道“你犯了我的忌讳”
当着他的面当场打简离的脸,他怎么也不会与她善罢甘休;他可从来没把巫医府那群人放在眼里,他们也只能是他的奴才;
要不是因为倾城的缘故,他根本不愿与阖玉往来;
阖玉丝毫没把宫千邪的愤怒放在眼里,嗤笑着看向宫千邪道“忌讳?”
“你都将别人妻子带进卧房了,还有什么忌讳可言”
然后再将在场的人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简离身上,继续道;
“事急从权,再耽搁下去,舞倾城这条命就真的要赔进去了”
“你”宫千邪扬起右掌刚出言一个‘你’字,就被简离制止住了;
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宫千邪身旁,无言的对他摇了摇头,转而对阖玉道“你有办法”
不是疑问,是肯定;
“办法不是没有”阖玉看向简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突然卖起了关子,话说了一半,便不再继续下去;
简离是个明白人,她只需稍加提点,他自然知道如何回报;
正如阖玉所料,她话才刚一说完,简离立马疾步上前“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起”阖玉正眼都没看简离一下,将话锋一转,眼珠在宫千邪身上流转;
宫千邪嘴角微翘,终于说到了重点,阖玉的目标是他,从来没变过;
这老女人又要使坏了;
“说说看”宫千邪好整以暇的翘起二郎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视舞倾城为妹,就算此刻了解她对自己情谊以后,依然如此;
只能他能办到,绝对义不容辞;
简离沉默的闭上双眼,要不是靠着千邪这层关系,他什么也不是;
他没用,连自己的妻子也需要朋友帮忙守护;
“古女茉儿”阖玉的嘴里只吐出了这四个字;
她相信只需要这四个字,宫千邪就会明白该做什么,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