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如鼎沸,那些贩夫走卒,城内流民,乃至于一些年轻的儒士,都已经聚集在了城下。
而且其间还有着不少人,在不断的戳使着身边的百姓,想要怂恿那些普通百姓攻入城中。
朱佑德让手下那些士兵在下方传话,而自己则是先行说了起来。
“诸位的请求,我都知晓,朕确实是考虑不周,但放你们入城,是我之前的命令,但未曾想这京兆尹居然这才将诸位放了进来。”
朱佑德一句话说出,
一时之间气势如虹,即便是这三万多百姓的声音,也都被盖了过去。
但在朱佑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仅仅是京兆尹懵了,而且身后的文武百官也都懵了。
特别是此时的京兆尹,原本是想要甩锅到朱佑德的身上,但朱佑德却直接给自己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陛下,你这是何意?”京兆尹一时语塞,脸上有些怒气。
“周恒,将他给我抓起来。”朱佑德却一点都不管这京兆尹所说的话,而是冷哼一声。
“是谁给你的胆子,用这种语气和朕说话的?前些日子我便让你安置好这些百姓,你为何不办?”
京兆尹见朱佑德大怒,自知触怒了龙颜,便连忙跪下:“陛下,你只说了好好安置,但未曾说将这些流民放进来啊?”
其实朱佑德上次所说的安置,便是将他们安置在城外。
但却并没有说的十分明白,现在想来,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点。
作为一个上位者,其实有着一点是很好的,那便是最终解释权归属自己。
朱佑德对于自己之前所说的话,是能够拥有解释的权力。
如今那些流民既然都已经冲了进来,那么必须要给他们一个发泄的口。
京兆尹本身就是张党的人,朱佑德这一手同样是在削弱那张党的力量。
既然他们能够将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那么自己也并非不能将脏水泼到他们身上啊。
而且自己的位置是摆在这里的,这便是说话真实性的保证。
“我的意思,你没有领会,难不成还怪我了?”
“周恒,将他给我抓起来,然后推到城墙下,斩首示众。”朱佑德闷声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即便如此,也罪不当死。”
“如果此时少了京兆尹大人的话,那么此事难消啊。”
“陛下三思。”
身后群臣纷纷说道。
京兆尹在朝中本身就是重臣,在张党内也是排行前列之人。
若是此番将他给杀了,那么张党的实力,必然是会遭受重创的。
朱佑德看向身后拜服的群臣,眼神中出现些许玩味:“此事本就是京兆尹之错,如今需要一人平定这百姓之怒,若不然你们来代替?”
听到这句话后,那些跪下的大臣,纷纷缩起了身体。
如今朱佑德的态度已经表现了出来,若是他们再行多言,肯定是会惹怒朱佑德的。
见到这些闭口不言的官员,朱佑德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一丝好颜色。
地面之上的京兆尹早就已经是瑟瑟发抖了,他怎知朱佑德居然这等手段。
“其实如果你想要活着,未必是不可能的,戴罪立功便是一个方式。”朱佑德原本严厉的语气,顿时缓和了下来。
地面之上的京兆尹听到这句话,身体微微一颤,急忙问道:“戴罪立功?不知陛下何意?”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京兆尹再不识抬举,那么情况或许就完全不一样了。
朱佑德现在是有着理由杀他的,如今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朱佑德微微的眯着眼睛,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笑意:“昨天的时候,我让人查了一下江南漕运案,这件事情似乎你也牵涉到了其中?”
原本疑惑不解的京兆尹,身体微微一抖。
“我……”
京兆尹依旧是在犹豫之中,不过从这种犹豫里面,朱佑德就知道他肯定牵涉其中。
按照正常情况下来说的话,漕运的那些粮食,一旦是到达了京都城附近的话。
京兆尹都是必须要带着士兵前去迎接的,但是那一次京兆尹却偏偏没有前往。
后续在案件的调查之中,刑部甚至没有将这件事情和京兆尹结合起来。
而这件事情,就让朱佑德感觉到十分疑惑了。
不管怎么说,即便京兆尹在这件事情里面。并没有多么大的责任,顶多算得上是一个玩忽职守。
但是肯定就是要调查京兆尹的,但是这个人就是被完全的牵扯了出去。
那么就是表明,刑部肯定是在隐藏一些东西的。
更何况京兆尹虽然仅仅是管理一个京城,但是权力却能够比得上三公九卿。
那些漕运过来的粮食,如果说被那些山贼全部都抢去的话,绝对不可能毫无痕迹的就失踪了。
那么说明那些粮食绝对还在京城之中,或者说绝对还在京城附近。
有着这么样一种实力和能量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京兆尹了。
感觉到朱佑德的虎目圆睁,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京兆尹也是两股战战。
最后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