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皇帝还没坐稳,张首辅就看见平常毫无存在感的次辅范松。
领一帮阉党成员。
捧着厚厚奏折,跪到御前。
“臣范松,参工部右侍郎李福,私自铸铁……疑似为刺客提供便利。”
“臣杭兴修,参都察院左金都御史戴震,多次辱骂君上,疑似刺杀案主谋……"
“臣参……”
阉党参了五个人,全是张党成员!
并且还都是关键职位。
五名被参臣子,急忙跪地喊冤。
可皇帝被提起刺杀案,似乎就没了理智。根本没带犹豫,直接喊西厂番子进奉天殿把人“请”走。
让老臣们恍惚间,又好像回到当年那东西厂横行的血腥年代。
他们忽然后悔,昨日答应放西厂,是否太过轻易?
甚至某些老臣有种荒谬想法。
昨天小皇帝是不是以退为进?其实本来就只准备放西厂这条疯狗出笼?
“严查!”
“若是诬陷,朕必还你们清白!”
“可若是查实无误,砍在皇后身上那一刀,朕一定砍到你们全家身上!”
听着皇帝怒吼。
张党成员包括张首辅在内,无一人当场出面力保这五人。
一来只是疑似,后面能自证清白就行。
二来就算不能自证,可看皇帝这提起刺杀案的疯样,为了不将东厂跟锦衣卫也放出来,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吧!
下朝后。
张首辅就找上王忠厚。
“王公公,早朝你此举何意?”张首辅语气极为不善。
“张首辅问我之前,是不是该先问问自己?平常跟你那好大儿,左一句阉狗又一句阉狗,骂得挺爽啊!
“王公公这是从哪听的谣言?老夫一向视王公公为知己,怎会辱骂?”
王忠厚冷哼一声。
"张首辅装傻工夫,还不如自己去查查!”
见王忠厚油盐不进的样子,张首辅脸上假笑逐渐消失。
“王公公,明人不说暗话。你不会以为小皇帝上了几天朝,你就有人撑腰,可以跟本首辅争权了吧?”
“是又如何?”
王忠厚回答毫不客气。
张首辅同样不虚。
“哪老夫送你两个字,天真!”
“小皇帝的性子,老夫作为他经师,比你熟!本首辅有一万种方法,让小皇帝按老夫的意志行事!“
“王公公若想跟本首辅争权,奉劝先把棺材准备好!”
"言尽于此,请王公公好好掂量!"
王忠厚回以冷笑,转头大步离开。
张首辅看着他背影。
神色阴沉。
小皇帝才上了几天朝,却什么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
若早知王忠厚会膨胀到这地步。
当初拥立小皇帝登基时,就该弄死这阉狗。而不是听信这死太监自荐说,可以帮忙更好掌控皇帝的话。
结果到今天,居然成了个麻烦。
但也仅仅只是麻烦。
张首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政治斗争他丝毫不惧!
阉党既然想争,那就做好覆灭的准备!
而他这边,就算五人全完蛋。
张党也有大把的自己人,再推上这几个关键职位。
王忠厚应付完张首辅。
快速追上皇帝。
“皇爷,张首辅果然以为,是老奴要跟他夺权,才借刺杀案牵连攀咬。”
“好,继续按计划来。”接下来几天,有关皇宫刺杀案的发展,让群臣目不暇接。
先是次辅范松上书举荐,三名无派系官员和两名阉党成员,暂代李福等人的职位。
因为只暂代,皇帝当场同意,群臣就没高兴搅和。
这项决定通过的第二天。
大理寺等三司跟西厂对李福等人的调查,便有了新的进展。
参与刺杀的证据没找到。
可是按查案惯例搜查五人的住所,却发现五人家中,都藏有大量的黄金白银!
上朝时,皇帝翻看完三司联合西厂呈上来的账本。
表情极为震惊。
“这不对吧?王伴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个李福,朕记得最清楚。”
“这可是我朝的大圣贤啊!”
“之前他可是说,宁可吃糠咽菜一整年,也要捐三十两为国效力!”
“其他四人若朕没记错,也是圣贤啊!”
这小皇帝哟!
那是他们忽悠你的!
好多臣子都不忍心听了,虽然他们那天也参与了糊弄,但看见皇帝真如此傻呵呵,竟隐隐有些良心作痛!
但他们刚不忍心。
就听见小皇帝坐龙椅上笑了起来。
“加起来四百五十万两白银,好好好!朕的铜雀宫,又可以加快进度了!”
这昏君!
他们真是白良心作痛了!
在群臣鄙视小皇帝时,次辅范松出列上奏。
“陛下,给李福等人量罪需时间,但其所在皆为要职,朝廷运转不可停滞。”
“昨日臣提议了五人暂代,众同僚都认可其能力并未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