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暮云本想扶着冉风华的,可却被他甩开了手,故作镇定地走进了前厅。
已经坐在厅中正位的萧沐庭只垂眼轻吹着手中的茶碗,连个眼神都没给这三人。
苏寒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就垂眸喝着手中的热茶。
下人把茶上来后,全都退了下去。
就在他们端起茶来正准备喝时,苏寒却冷淡的开口。
“她的尸体就在别苑的冰窖之中,你们现在随时可以抬走。”
冉风华的眉头再是一皱,可汪经赋却抢在他的头里,说了话。
“师侄想得周到。”
“差不多吧,我能想到的,都已经做了,如果还缺少什么,就麻烦师叔们了,想着白……师父至今未回,也是在师门那边处理事情,正好,让他把这件事也处理了,虽然她在临终时,一直说着无颜再回师门,可我知道,她口不对心,只是觉得丢人罢了。”苏寒很平静的道。
“她是你母亲!”冉风华怒瞪着她,大声地道。
苏寒的眼睛轻眯了下,目光里闪出一道寒光,淡淡的道:“我知道,不劳师叔提醒,我从来没忘记。”
“可你却没有尽到人子之责,就这样眼看着她在痛苦中病逝!你又怎担得起一个孝字。”冉风华愤怒到脸上的肉和胡子都在颤抖。
苏寒将头抬起四十五度,轻咬着下唇,眼中的厌烦很明显,她再轻舔了下嘴角,“啧”了一声。
然后她再看向古暮云:“这人是谁带来的?他脑子里是不是有泡哇!”
“放肆!”冉风华拍着身侧的方几。
萧沐庭也冷声一喝:“放肆的是你!不想聊,滚!”
苏寒却伸手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并轻拍了两下,以示让他息怒。
古暮云闭着眼的垂下了头,向来处事不惊的他,此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汪经赋立即起身,举起双手的安抚着萧沐庭和苏寒。
小心地赔着不是:“宸王殿下,宸王妃息怒,是师兄不冷静,只因他向来与……”
“行了,不用说了,他不就是与我母亲自小就要好,特别关心她,那人问你,在她受难的时候,你在哪儿,在他被苏文斌关地下密室里,用她来试药,让她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在哪儿,每每因药而使她变得人不人,怪不怪的,被外人认为是怪物的时候,你在哪儿?”苏寒先对汪经赋闭眼点了下头,再直瞪也同样怒瞪着她的冉风华,犀利地问道。
汪经赋的眉头皱起,眼中全是难过。
冉风华却愣住了,明显很是吃惊的样子。
苏寒却再次嘲讽地冷笑一声:“原来,这些你都是不知道,不清楚的,那你所谓的关心是什么,就单凭你表现给别人看到的那股子焦虑和烦躁,你对她有心,当初为什么不阻拦着她,别让她干傻事呀,你都干什么了,现在跑到我面前来指责我不孝,你有什么资格,你以什么身份,你又凭的是什么权力。”
冉风华的脸色很不好看,明显是他深深的懊悔,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汪经赋惭愧地道:“师侄,师叔们也是有苦衷的,当年你母亲她确实是太任性了,大家也都是劝过的,可她一意孤行,也着实是让大家难过和生气,可自从得知她身亡的消息后,大家都很心痛,可怎么都没想到,她原来是被苏文斌这贼人给囚禁了起来,师侄,说起来,也是我们这些长辈不对,早就应该来把你接走……“
苏寒再次冷哼一声:“还真不必,最少我在苏府里还活着,要是真的被你们接回那个师门中,指不定是什么样子呢,有人把她的死,怪罪在了我的头上,那我问问,我从出生到现在所受的苦,要谁来负责。”
汪经赋回答不出来,将头扭到一边,暗呼着气。
这孩子的怨气也不小,心结也不是结得不深,看来,她对于仙瑶宫的怨恨,一点都不轻,这个结,谁能帮忙解开,是大师兄吗?
冉风华更是不说话了,可他紧紧握着的拳头,还是能看得出,他此时的愤怒,只是不知道是对谁的,可能是对苏文斌的,可能是对苏寒的,更可能是对他自己的。
苏寒放下手中的茶碗,轻摇了下头:“你们是从仙瑶宫来的人,她是仙瑶宫的弟子,理当被接回去,也算是我这个当女儿的,帮她完成的最后心愿,至于你们这些所谓的长辈对于我有什么看法,我还真不在乎,反正这个身份,也是白老头生硬的塞给我的,等他再回来时,我们师徒二人另算就好。”
汪经赋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对于苏寒这种恩怨分明的态度,还是很欣赏的,最少要比小师妹当年那不分好坏的性子,可是强太多了。
苏寒这时向萧沐庭伸出手来:“殿下,你再陪我去一趟那个冰窖呗,让人帮忙将棺材抬出来,交给他们带走,就好,我下午还要回医馆看诊呢。”
“好!”萧沐庭紧握住她的手,站起身来,看都不看这厅中的三人,带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这三人只在他离开后,全都同时的呼了一口气,这位宸王的气势,可不是一般的大,生生地压得他们都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古暮云再次上前扶起冉风华,汪经赋对他道:“大师兄说得没错,这孩子的怨气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