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姣望着一副悲伤得不能自抑的顾砚，却觉得他的悲伤是那么浮于表面，仿佛只是故意做出来的。
其他人则是愣愣地望着顾砚，大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乔宁安去世得这么突然，不知道她遗嘱有没有提前立好。如果没事先准备好遗嘱的话，那顾砚便成了当之无愧的继承人了。
虽然顾姣也是乔宁安的孩子，但她不曾做过DNA检测，而且也没有要相认回去的意思，这财产终究是要落在顾砚手中。
一时之间，不少人都有些后悔这两年对于顾砚冷眼旁观。谁会想到乔宁安去得那么快，顾砚居然还有翻身的机会呢。
顾希手更是忍不住抓着裙子，都要抓出皱褶了。
可惜她早就被逐出家门，户口本都不在顾家那边，就算想分财产也没她的份。
当初她就不该被顾砚哄，傻乎乎地把自己的那份转让出去。
乔宁安死得太晚了，要是她早点死的话，那她还是顾家尊贵的大小姐，哪里需要为了生活而当赵祁的情妇。
她的表情变幻连连，不断在痛恨、嫉妒、期盼之间转变，惹得赵祁都多看了她好几眼，觉得叶心对乔宁安死了一事反应有点过度了，不像其他人，都是震惊感怀居多。
在众人的注视下，顾砚还在继续他的表演。为了这一刻，他不知道练习了多久，因此表情除了稍微夸张点，让人看不出猫腻。尤其是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帅哥形象，狼狈的模样更是让他的哭泣多了几分的感染力。
他望着顾姣，抽泣了一下，“我想见母亲最后一面，你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顾姣垂下眸子，“我会去见她最后一面。”
顺便看看生母的死亡有没有猫腻。
乔宁安死得太过突然了，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什么真实感。
顾砚眼泪继续掉，心中却因为顾姣的答复涌现出了快乐的情绪，他的嗓音因为哭了一会儿的缘故有些沙哑，“姣姣，我只剩下你这个亲人了。”
顾姣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淡，“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哥哥是蒋庚。”
蒋庚也马上接口：“是的，姣姣是我们蒋家的大小姐，你别乱攀亲戚关系。”
顾砚悲伤的表情僵了一下，他本以为顾姣会因为生母的死亡而感伤难过，他能够趁这个机会让她认识到他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哥哥，从而重修旧好。
结果没想到顾姣却依旧油盐不进，在大庭广众之下完全没松口的意思。
她就那么铁石心肠吗？
计划落空的恼怒充满了他胸口，偏偏他不敢表现出来。他甚至觉得其他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他只好继续低下头，做出默默垂泪的样子。
顾姣没管他，拨打电话给舅舅乔钟天。在乔宁安停止呼吸以后，乔钟天便将她的尸体带了回去，等明天便要火化下葬。
顾姣同蒋庚道了一声歉，旋即便坐车过去，宴时珩则始终陪在她身边。
等顾姣抵达顾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顾家的门卫见了她和宴时珩，马上将门打开。管家显然早就收到吩咐，亲自在门口等她。
管家的眼眶红肿，显然哭过一回了。
虽然夫人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外界褒贬不一，但作为主人，她对待别墅里的佣人和员工的确很好，而且也不难伺候，还常常给他们发红包奖金。他们的日子反而比顾淮在的时候要更舒服。
顾姣看到的乔宁安身上蒙着白布，舅舅乔钟天站在旁边，神色悲伤。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对顾姣说道：“她身体伤得厉害，你等下给她上柱香就好了，不必看她的样子。”
顾姣明白舅舅这是怕她被吓到。只怕生母的脸在车祸中已经毁了大半吧。
她叹了口气，说道：“我来给她整理遗容吧。我懂一些化妆的手法。”
“至少让她走得漂漂亮亮的。”
也算是全了最后这点亲缘。
她将白布揭开，在看到血肉模糊的脸时，心中又叹息了一声，然后面不改色地拿出了来之前特地带的易容膏。
虽然她一直避免和乔宁安会面，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两只手能数的出来，但乔宁安的脸，在她的脑海中却十分清晰。她一点一点地用易容膏，重新描绘出她生前的模样。
半个小时后，乔宁安的脸恢复了车祸前的样子。她静静躺在那边，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仿佛只是睡着了，下一秒就会醒过来。
乔钟天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了下来。
他对这妹妹，有过怨恨和不解，但是在她死后，她生前做过的坏事他却都想不起了，只记得小时候她可爱单纯的样子。
“这样就很好……”他轻声呢喃。
顾姣其实想知道更多乔宁安车祸的信息，但显然询问这时候的舅舅并非好主意。她那表哥乔和平看出这点，示意她跟他过去。
“姑姑她出车祸，是顾钧做的。”
顾钧？
顾姣只觉得这名字很陌生。
乔和平说道：“顾钧是顾淮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和顾淮很早以前就决裂了。因为是私生子的关系，加上当时顾家在荣城只能算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