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脸色巨变,转而冷眼扫向身旁厉皓。
察觉到身后凛冽的目光,厉皓非但不畏惧,还不要命的凑上前。
他一脸悲痛,虚情假意的拍了拍厉寒的肩膀。
“厉寒,二叔早就跟你说过,你看错了人,你怎么就不信,让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葬礼还未正式开始,其他亲友还未到齐,厉寒并不想在老爷子的灵堂前闹事。
他忍了。
紧握的拳头,瞬间舒展开来,他收回了视线,凝视着厉老爷子的遗像。
“葬礼所需的,都准备好了吗?”
江司恺连忙弯腰点头。
“厉总,都准备好了。”
“都通知了吗?”
“厉总,都通知了到位了。”
“嗯。”
一段简洁对话过后,厉寒噤声,江司恺也退到一边,不敢打扰。
只有江司恺知道,厉寒心里有多难受,双重压力。
可今日这种场合,只能先将公司的事情,抛到一边。
胸前的白花,衬出一片凄凉,厉寒安静矗立在那儿,让人心生畏惧。
所有人都识相的闭上嘴,厉家上下被悲伤的气息所笼罩。
厉老爷子在整个商业界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不到片刻,前来哀悼的人,便要踏破门槛。
许多都是老爷子身前的挚友,送来鲜花跟花圈后,掩面而泣。
厉寒虽是晚辈,但在这些人眼里,早已将他当作厉氏继承人。
与其说是前来哀悼逝去的老爷子,不如说是同厉寒打好关系。
大部分的人,都自动忽略了厉皓这个人。
他虽不是长子,却是厉老爷子的儿子,按照礼数。
葬礼的操办人是他才对,结果这些人只对厉寒点头哈腰。
这种场合,厉皓的老婆,自然也要出面。
好在他夫人,财力雄厚,娘家人一到,自带气场。
花圈立刻摆满了整个灵堂,甚至从堆到了大门口。
这自然也给厉皓涨了不少面子,但是他的老婆却不怎么高兴。
她那不屑一顾的眼神,看厉皓如同蝼蚁。
这个没出息的丈夫,真是让她丢尽脸面。
“夫人,你辛苦了。”
厉皓狗腿得凑了上去,女人却冷哼一声,直接来到灵堂,给老爷子上了一炷香。
最后,女人同朵菲站在一起,守在灵堂上。
厉皓在一旁咬牙切齿,忽然感觉自己手臂被人碰了一下。
回头一看,竟是厉骁。
老爷子去世,厉骁脸上并未悲伤之色,就连胸前那枚白花都显多余。
“二哥,看看,这小子都快骑你头上了,你竟然还无动于衷?”
厉骁冷着脸,怒斥。
“我警告你,今天别动什么歪心思。”
就算厉皓再不是个东西,也不允许别人在自己父亲葬礼上闹事。
“好的。”
厉骁眸色微沉,立刻收敛了神色,退到一边,却时不时将目光投向一旁成芯蕊。
面对这赤裸裸的注视,成芯蕊莫名心虚,往厉寒身后缩了缩。
这时,面色惨白的朵菲也从楼上下来了。
她刚苏醒过来,看见这灵堂,险些又晕了过去。
厉寒上前接住了她,第一次允许朵菲依靠在他身上。
“弟弟,爷爷真的走了。”
厉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抱着朵菲的手,缓缓收紧。
压下心头的悲伤,朵菲起身去楼上换了一套,佩戴上了白花。
披麻戴孝,一样都不能少。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厉寒却如一具躯壳。
脸上没有一起波澜,双目空洞无光,只是机械般行动着。
天色逐渐阴沉下去,不一会儿便细雨朦胧。
人手执一把黑伞,顶着雨送老爷子上路。
厉寒走在最前,手捧着黑白遗像,缓缓走向陵园。
特意挑选一块远离喧嚣的墓地,老爷子喜静,这个地方挺好的。
厉寒半边肩膀被雨水打湿,却无动于衷。
这时,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拨开人群,来到正中央。
他看着眼前的墓碑,眼底迸发出悲伤的神色。
“厉老,是我来迟了!”
这一声悲切,到底是发自心底还是逢场作戏?
作为联姻对象的亲属,成芯蕊的父亲姗姗来迟。
见状,成芯蕊将雨伞扔在地上,赶紧迎了上去,扑进父亲怀中,放声哭泣。
“爸你怎么才来啊,爷爷他已经……呜呜呜呜。”
成父抱着女儿,一脸悲痛,抚摸着她的头发。
“对不起,路上堵车,芯蕊,真的对不起。”
除了哭,成芯蕊已经做不出其他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