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人能从贺喻州这儿打探到任何关于关于案子的详情和细节,除非,他自己故意透露。
而童欣刚才说的这番话,也正是问题的所在。
到处都是天眼,车站酒店机场等等公共场合都有人脸识别,但画像上的这个人,别说在这些地方出现了,就连身份信息库里,都没有对得上的脸。
就好像,这张脸,整过容之后还没换领过新身份证、没出现在以上公共场合过似的。
整容?
贺喻州看着童欣的脸。
她这张看上去漂亮得很自然的脸,并不是纯天然的。她是天娇整容医院的至尊vip客户,做过很多项目,脸上几乎每个地方都动过刀子。
她说她是领养的,估计就算哪天她亲妈找来,站在她面前,也不敢和她相认——毕竟,她脸上还有没有留着遗传自亲生父母的样貌特征,还很难说。
贺喻州思忖:似乎,也不能排除整容这个可能。
查案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点可疑的线索,他们就要不遗余力地去核实。
贺喻州一边给同事发信息,一边回答童欣的问题:“我只能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完这句话,刚好发完信息。
他抬起眼皮,看着童欣,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他犯了案,就一定有证据能将他绳之以法。”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这句话,难不成是针对她说的?这个贺喻州,还在怀疑她?童欣心里顿时有些不愉快,还有些不安。齐文旭的死和她没关系,她不害怕,但是杜巍……
她偏要做出一个完美的犯罪给这位贺警官看看!
贺喻州自己也有些惊讶。
这番话,是他之前在怀疑安雅和童欣的时候,出现在脑海里的。现在,他已经不怀疑安雅和童欣了,只是把童欣当作目击者,却没曾想,这句话又蓦然地出现在脑海里,而他,刚才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他又想到了之前意识到童欣有可能是目击者的时候,产生的疑问:如果她就是目击者,她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凶手,是想讹诈他一笔,还是有什么目的?
贺喻州突然想让童欣上测谎仪试试,看看她所谓的没见过画像上这个人,是不是撒谎。可惜,他不能平白无故给一个没有实际证据证明有嫌疑的人上测谎仪。
他心念一动,紧盯着童欣的脸,不慌不忙地说道:“对了,刚才你提到赔偿的问题,肯定是不能找保险公司赔偿的。凶手开的车是套牌车,还被人目击了。目击者曾经两次打匿名电话给持有那个车牌号的车主,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就是那个目击者。”
童欣又是一惊。
套牌车?!
难怪她打电话给车主的时候,被骂得狗血淋头。原来,确实跟那个车主没关系?
这么说,她之前租车跑去找那个车主,还被杜巍误会、挨了顿揍,那顿揍白挨了?
她并不担心给车主打电话的事被警察找到证据,她在打电话之前做了万全的准备,又是变声器又是境外服务器,要是这样还能被找出来,那这个世界上会少很多诈骗犯。
童欣很快调整好情绪,镇定地说道:“没想到这个案子居然这么复杂,要是我当真是目击者就好了。”
贺喻州眸光微动。
她居然丝毫没有表现出震惊来。
他刚压下去的对童欣的怀疑,再一次浮出水面,只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怀疑她就是杀了齐文旭的凶手,而是怀疑她极有可能就是目击者、也就是打电话给车主雷帅的人。
声音产生变化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变声器。如果有语音录音的话,就能通过声纹鉴定来判断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究竟是不是童欣用了变声器搞出来的。可惜,没有录音。
童欣,究竟在背后搞什么鬼?
“既然你没有见过这个人,那我就回去了。”贺喻州边说边站了起来。
童欣也跟着站起来,准备送他出门。
两个孩子再次出现在二楼的栏杆边上,探头探脑。
贺喻州冲他们笑了笑。
刚走了两步,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问道:“对了,童小姐,你知不知道安雅上个周周末本来是准备去泸沽湖度假的?大概是因为齐文旭的尸体被发现,她取消了行程。”
童欣做出惊讶的模样,“不知道啊。”
她和安雅早就商量好了,她得假装不知道安雅的行程,而安雅知道他们的,这样,她们才能制造在泸沽湖“偶遇”以及“感情纠葛”、“争风吃醋”的借口。
本来是一个很完美的计划。在她们俩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时候,杜巍“劝架不慎、掉下万丈深渊、不幸身亡”。到时候,她再痛不欲生,和安雅“决裂”。安雅“悔不当初”,悉心照顾她,最终两人“和解”。
可惜,齐文旭的尸体早不被找到,晚不被找到,偏偏在他们即将启动行程的时候被找到了。
幸好,接下来公司还有一个两天一晚的团建活动:爬山,她还有机会执行这个计划。
贺喻州一脸遗憾的模样,“你们关系这么好,我还以为她出去旅游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