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儿媳妇,她下班回来了,你们有事就问她吧。”孙玉兰指着安雅对警察说道。
安雅强忍着心里的惧意,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想说话,却又害怕说什么都是错的,一时找不到该说什么才好。
一个警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是齐文旭的妻子?”
“是。”安雅强作镇定地回答,不确定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没有颤抖,有没有露出马脚。
“我们今天接到报警,说齐文旭失踪了,来了解一下情况。他失踪几天了?你们作为家属,怎么没有来派出所报警?”
警察的话让安雅一愣。
原来,只是来了解失踪的情况的么?
她稍稍镇定了些,问道:“谁报的警啊?”
“一个自称他朋友的人,说之前每天都和他一起打牌,已经有大半个月联系不上他了。他是从哪天开始不见的?”警察说话的时候,一直紧盯着安雅的脸。
安雅心里很害怕,不敢直视警察的眼睛。她顺势低头,避开和警察的视线对上,从手机里找出齐文旭最后发给她的那条信息,递给警察看。
“他给我发了这条信息,就没回来过。那天我婆婆拉肚子,我让他回来送妈去医院,他本来答应了,还是没回来。”
“那之后他有跟你们联系过吗?”
“没有。给他打电话他关机,发信息也不回,我们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平时家里的钱都是他在管,前几天婆婆说她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病要钱,我就拿他的卡去取钱,里面本来该有几万块钱的,但是我去取的时候,发现只有两百多了。”
提到钱不见了,孙玉兰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不太高兴安雅在外人面前说这件事,让齐文旭丢脸。
警察又问了一些情况,才离开。
下行的电梯里除了两个警察之外,没有其他人。
警察a说道:“安雅,我刚才看她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刚才查了下,果真是前段时间带着孩子自杀未遂的那个女人。”
警察b经同事一提,也想起来了,“我刚才也觉得她眼熟,原来是她。”
“看来,他们的家庭关系很不好,也不知道齐文旭的失踪和家庭有没有关系。”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据经验,他们心里都有不太好的预感,又不希望自己的预感成真。
“回去之后,先查一下他的手机定位看看吧。”
警察刚一走,孙玉兰就埋怨安雅:“你跟警察说他把钱取走干什么?好像他做了什么坏事一样。他取钱肯定是拿去还债了。”
安雅本来就害怕,心里烦得很,“警察问,我当然要说了。家里本来就只有那点儿钱,他也不想想,把钱都拿走了,我们怎么生活?”
孙玉兰只有最基本的养老金,她都自己存着,平时不拿出来用,这会儿理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但她拉长着脸,不给安雅好脸色看。
齐一迪走过来,仰着小脸,问安雅:“妈妈,爸爸去哪儿了?”
他虽然很害怕齐文旭,但他从出生后就没有这么多天都没见过爸爸,还是会觉得奇怪。
即便是儿子问,安雅心里依然有点儿慌乱,特别是在刚送走警察的情况下。“我也不知道。”她应付完儿子,回到卧室,心神不定地坐在床边,仔细地回想自己刚才面对警察时说的那些话。
居然,是齐文旭的牌友去报的失踪,真是多事。也不知道她刚才表现得如何,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有没有让警察怀疑到她身上来。
但愿没有。
不过,既然警察出手了,齐文旭会不会很快就被他们找出来了?如果齐文旭说他被债主开车撞了,警察调查起来,发现是童欣撞的,会不会出事?之后童欣如果再一次开车把齐文旭撞了,警察会不会怀疑她们是有预谋的?
安雅突然发现,她和童欣的计划,真是哪儿哪儿都有漏洞。她们一开始,就没有想过齐文旭没被撞死还跑了的情况。
她下意识地想要告诉童欣这件事,手机刚拿起来,又想到她们约定好了,不能在手机里说。她这会儿也不能打孩子的儿童手表,没有提前说好的情况下,谁知道儿童手表会被谁接到?要是别人接到了电话,肯定会觉得奇怪,她为什么要用孩子的手机来联系童欣,要是不小心被警察知道了,那她们就当真完了。
安雅又冷静了一会儿,才给童欣打电话,约她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饭。
童欣心领神会。
第二天中午,两人约在公司楼下的餐厅见面。
杜巍的秘书裴诗雨像昨天一样,热情地邀请安雅一起去吃饭。安雅正要说和朋友约好了,杜巍突然从办公室里出来,走到她的办公桌面前,突兀地问道:“你和欣欣约好了一起吃午饭?”
裴诗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渐渐变得复杂。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欣欣”这个称呼,对于杜巍来说,只代表一个人:童欣。
安雅注意到了裴诗雨的神情变化,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她都莫名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要是地上有条缝可以让她钻进去逃避一会儿就好了。
“对,昨天约的。”安雅不确定该不该邀请杜巍一起,可是她和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