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佳能大概五十来岁出头,眉目之间带有英气,目光明亮而又精神地打量着张宸。
只是,他的脸色一些苍白,额头上爆出显眼的青筋。
内行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雷佳能此刻身体并不舒服,而他正在强忍着,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出来他的身体欠佳。
雷佳能这是在防备什么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体非常不舒服吗?
还有,站在雷佳能身侧的那名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打量换成了现在的防备。
此人又在堤防着什么?
他们在打量张宸,同样,张宸也在打量着他们。
短暂各自不动声色的交锋,让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更加的寂静了。
“雷老板,这是张宸。”
“张宸,这就是雷老板。”
“这是雷老板的助手兼主治医生蔡德清。”
沈春娇适时的替双方做介绍,打破了屋子里平静的氛围。
雷佳能扫了张宸一眼,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倒是站在他身侧的蔡德清,张口就问道:
“你就是一手银针就能把人从鬼门关里拽回来的张宸?”
金手指中医学术交流会过后,张宸就博得了银针第一人的称呼。
很多人都知道了他的指尖能在银针上跳舞的绝技。
此刻中年男子的话,就是出自于此。
“我是张宸。”
张宸不卑不亢地承认他的身份。
“雷老板请躺到床上,我现在就给雷老板施针。”
对方的态度让张宸不爽,不过看在沈春娇的面子上,他也不打算跟对方计较。
这就好比一笔买卖,我出钱你出货,钱货两清,日后大家是否还有交集,那得看缘份。
“臭小子,你知道雷老板是哪里有问题吗?一上来就施针,你当你的银针就很了不起吗?”
蔡德清脸色难看,他正准备跟张宸介绍一下雷佳能的病情,张宸却一副很拽的样子,一上来就要给雷老板施针。
“我若不是高手,你们也不必大老远地从京海跑到这么偏僻的小县城里来。
既然我就是高手,自然也有那本事一眼就把雷老板的病情看清楚。
雷老板的病情,不需要介绍,我知道是哪里有问题。”
觉得张宸拽,张宸还就真拽给他们看。
“雷老板的伤势在右腿……”
张宸才开口,他的话就被蔡德清牛逼轰轰地打断:“哼,认识雷老板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春娇。
不言而喻,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以为张宸所以知道雷佳能的病情在哪里一事,肯定是沈春娇透露给张宸的。
张宸看了蔡德清一眼,也仅是一眼而已。
很快,他就收回了他的视线,而是看向雷佳能说道:“雷老板是在十年前被人从身前直接将箭头扎进右腿膝盖里去的。”
“什么?你怎么清楚这件事情?”
雷佳能神色震惊的当场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神戒备地逼视着张宸。
那神情,仿佛是看到了多年都找不到的凶手,突然之间凶手就在眼前似的震惊与激动。
蔡德清则是惊讶地看向雷佳能,神色里有痛苦,也有怜惜,更多的则是愤怒。
“很简单,你右腿上有一个直径大概有五厘米的伤痕,从形状上来看是箭伤。
但若是这枚箭是被人射进你的右腿里的话,力道不会这么浅,在射进你的膝盖五厘米后就停了下来。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国内的箭头几乎都是四厘米左右的长度。
而你膝盖上的伤痕却有五厘米长,这多出来的一厘米长度,不可能是被人由弓箭射过来的长度。
既然不是弓箭射过来的,那只能说明你的箭伤,是被人为的用手扎进你的膝盖里去的。”
张宸的解释让雷佳能当场张大了嘴巴,他的神色却是渐渐地松懈了下来,之前的戒备神色已不复存在,随之而来的则是满眼的震惊。
张宸的解释是那么的清楚,仿佛当时他就在事发地点,亲眼看到似的说得有理有据。
若不是雷佳能在过来之前,派人调查过张宸的祖宗八代,确认过张宸这人跟他一点交集也没有。
就凭着张宸刚才说过的这些话,想让他不怀疑张宸跟谭景丰有关系,打死他都不会信的。
“大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真的是谭景丰那畜牲对大哥下的黑手?”
雷佳能苦笑的点了点头,想不到被他刻意隐瞒了下来的事实,会在十年后,由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年轻人说了出来。
十年前,谭景丰叛出师门,趁他不备对他下黑手。
谭景丰不仁,他这个师兄却还念着同门数十载的情谊,不忍心谭景丰被同门追杀。
当时他只说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射过来的箭伤的他,最后关头还是替谭景丰留下了一条活路,没有说出是谭景丰伤的他。
这个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并没有对其他的人提起过此事。
“大哥,你糊涂啊,谭景丰他已经不是人,他就是一个牲畜,你这是纵虎归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