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霍,你还是你啊。”
“我不想失去你,求求你了。”
“我真的很需要你。”
只是没有人听的见了,霍温凝这个人像是从此刻死去了。
她只是个刽子手。
无论是谁她都不在意,对于重要之人也是如此。
可真的是如此吗?
当破风的声音传来,闻人玉疼得已经直流眼泪,一刀,一刀而已,只要她能变回来,以霍温凝的身份活着。
怎样都无所谓了。
闻人玉想着。
可那一刀的痛楚迟迟没有光顾她的肌肤。
但是滚烫的鲜血的确如约而至。
还有流血的声音,太过真实了。
闻人玉知道那不是幻觉。
“阿霍,你回来了。”闻人玉哆哆嗦嗦地起身,要去抱霍温凝。
只是霍温凝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跪在地上。
两只手握着刀柄,身下积着一大滩血。
她自杀了。
把刀捅进了血管最密集,痛感最强烈的腹部。
可以看见刀尖还带着血。
原来是捅了个对穿,从腹部到后背都被贯穿。
刀尖儿从后背冒出。
这一刀原先是要给自己的吧,闻人玉也跪在霍温凝面前。
两人面对面跪着。
闻人玉张着嘴,咿咿呀呀地发出些组不成完整对话的音节。
但就是想说。
想张着嘴。
怕是闭上了,就没了机会。
就在这世间留不住那人了。
明明没了神志,为何会举刀时变了心意呢。
闻人玉突然又笑,笑着抱住了霍温凝的尸体。
“你脑子有病么?你说过的话都不作数啊?”
“腹部最敏感了,说是自己洗澡都小心翼翼的,平日里谁也不让碰。”
“怎么这会儿把刀插进去,片刻的事儿,都不带犹豫的?”
闻人玉背部的衣服被撕了个稀烂,手脚并用地站起身:“没事,我救你,你要报答我的,你不准死了。”
“阿霍,不怕。”
“想着我。”
“谁都不要你也没关系,我要你,我也不会抛弃你。”
“管它谁的爱人,父母,都是畜牲,都不来护着你。”
闻人玉抱着霍温凝,嘴里乱说一气,这里是城东一隅的小院,离着医馆还有不少距离。
路上是乱石路,走了一会儿遇见口井,两旁是竹林,可大了。
大的像这辈子都走不出去。
“你说句话啊,但别说是遗言,我怕我生气。”闻人玉说道。
“还真是个倔脾气,留了一刀给自己,却一句话都舍不得留给我。”
霍温凝始终不声不响,也对,一具尸体能说话岂不是会吓坏了人。
竹林很大,早春,没有笋子。
台阶青绿,没有多少脚印,看来平日里幽静,是个好居处。
闻人玉背着尸体往前走。
竹林很密,但总有地方能看着天空。
奈何不知道谁身上流下的血迷了眼。
不然正午的天空正放晴,哪来的火烧云?
是黄昏了吗?闻人玉心想着。
人死的时候配上这样的景呀。
也好不是夜晚,晚上只有星星和竹林里的鸟。
我怕阿霍死的也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