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府出来的满腔愤怒变成了愧疚,独孤倾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旁边的管家:“上次皇上赏赐的茶叶还有吗?”
“郡主,还有好些呢。”
独孤倾儿不爱喝茶,那茶放在府中根本没有人动过,哪能没有?
“去全部包好,给皇叔送去。”
管家欣慰,急忙应道:“是,老奴这就去。”
看来,他们郡主果真是长大了,以前这种事情她从来都不会在意,不管他们怎么苦口婆心,郡主一直不以为意。
这次旁敲侧击,还是因为看郡主转性才敢说出口,没想到郡主真的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了。
靖安王和王妃去世之后,他们这些旧人最怕的就是没保护好王爷和王妃的遗孤,她们看着小郡主长大,早把她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哪有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成才的。
以前小郡主任性,他怕劝多了,郡主产生逆反心理,如今看到郡主这样,他忐忑的心放下来了一些些。
只要郡主好好的,就凭当年王爷留下来的这些旧部,便足够保全小郡主和郡主府了。
管家笑着去准备茶叶和明日独孤倾儿去太学的事宜。
独孤倾儿看着管家脸上的笑容,叹了一口气。
她看得出来,这是欣慰的笑容,看来自己以前自己这个年纪时,的确挺让人头疼。
……
另一边,淮王府中,晚霞将天边染得橘红,天色比往常多了一份明艳。
管家看着夙煜铖的眼睛,一直不敢说话。
他家主子心情不是很好。
管家叹了一口气。
都怪那位小郡主,自从小郡主从王府气冲冲走了之后,王爷就待在书房里一直没出来。
肯定是那位惹他们王爷生气了。
“殿下,靖安王府独孤郡主派人送了东西来。”
夙煜铖闻言,脸上的郁色稍缓,他抬眸说:“拿上来。”
下人便将一个小铁盒拿了上去。
夙煜铖伸手接过。
这是陛下赏赐的茶叶,朝中一共就五罐,他这里一罐,靖安王府一罐,其它的全在皇宫。
独孤倾儿拿这么上好的茶叶自然不是为了气他。
所以,她这是知道自己错了,在讨好他?
想到这里,夙煜铖脸上的愠色已经彻底褪去,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露出些许笑意。
管家见状,这才放心了些。
看来那位郡主也不是他想的那般没心没肺,至少知道反省认错。
“明天去太学那边看看,看郡主有没有去。”
“是。”
翌日。
独孤倾儿起了个大早,坐上管家帮她准备好的马车,红秀帮她拿着今天需要的课本,很快,郡主府的马车就朝着太学的方向渐渐驶去。
天才刚刚亮,太学门口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见到她来,全都面露惊诧。
“她来做什么?”
“她不是一向不爱上课的吗?今天这是转性了?”
“会不会是被逼着来的?”
“他们家人死完了,还有人能逼她?”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相普通,脸颊上有一颗很喧宾夺主的痣,再长大一点点,就可以直接去当媒婆了。
独孤倾儿抬眸,扫了他一眼。
这是个软柿子,被她这一眼扫的再没有任何声音,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独孤倾儿没有和他计较,转身走到座位上,等夫子过来。
云芸一向规矩,在先生到来前一刻钟准时踏进太学,她发现了大家的神色各异,很是奇怪,便疑惑地看向大家视线汇集的地方。
竟然是独孤倾儿!
她来这里做什么?
她不是一向最不喜欢上学吗?
云芸的心里升起一股妒意,自己每天都要规规矩矩坐在这里上课,竟然还比不上独孤倾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得来的关注多。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贯的微笑,走向独孤倾儿。
“郡主,你怎么来了?莫非最近在家里玩的不开心,来这里找乐子?”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真是岂有此理,这里是学习的地方,怎么不回去找乐子?”
“谁说不是,她不就仗着自己郡主的身份才如此嚣张跋扈的吗?现在居然把太学当成她玩闹的地方!”
听了云芸这话,旁人议论纷纷。
独孤倾儿做出疑惑的表情,看向云芸:“这里是学习的地方,我来自然是为了学习,莫非云芸来此是为了找乐子,所以才对我有此一问?”
她眼珠漆黑却带着亮光,说的十分天真,好像确实有这个疑问一样。
云云闻言,微笑的表情顿在脸上,带着些许尴尬。
很快,她就将这点尴尬抹去,笑着说:“说的也是,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学习,是我胡说八道了。”
独孤倾儿什么时候如此软刀子刺人了,而且对她的态度……
莫非她察觉了什么?
云芸看着独孤倾儿,独孤倾儿抬头,对她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
不对,她这种蠢货怎么可能察觉?
就是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