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的话突如其来,打了旁边正在安静吃饭的长孙无忌一个措手不及。
你突然提这件事作甚。长孙无忌瞥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把卡在嗓子眼里的食物顺下去。
李世民也很好奇。
房玄龄的意思...好像是要将他给撇开了?
我记得你不是很提防店家来着?不等房玄龄开口,长孙无忌挑了挑眉,又开口问了一句。
李世民点了点头:是谁上次喝多了,说什么...就算从同福食肆的二楼跳下去,也不可能把女儿嫁给店家?
房玄龄脸色一僵,而后叹了口气,身影顿时就显得萧瑟起来。
我倒是想。
但女儿的事,又不是我能做主的。房玄龄摇了摇头,她和她娘一个性子,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可有主见的很。
前些日子还叫店家,现在也跟着叫起......叫起哥哥来了。
房玄龄叹了口气。
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会刚和自己妻子见面,白白净净、软软糯糯,看上去就像一头小羊羔一样的乖巧。
哪知道...成婚之后,就慢慢变成了母老虎,他反倒是成了那头小羊羔。
说到底,要是房玄龄一狠心,自然是能管住自己女儿的。
但...李世民他们都知道,房玄龄的家事,是一个怕老婆的人,一个怕老婆的男人,自然也是怕女儿的。
也是房遗玉聪明、懂事。
要不然这姑娘得和李英姿一样,是长安城的一个小炸药包。
想到这,一群小老头把目光落到李靖身上,充满了怜悯,李靖没头没脑,被这群人看得心有些发紧:咋了?
小老头们摇了摇头。
二郎那边的事都还没定,我们还是算了。长孙无忌没理会李靖,向着房玄龄摇头拒绝了起来。
李世民摇了摇头:我倒是无所谓。
早些定个关系也好,将他捆住。
说着,他顿了一下。
店家年纪不小,正是身强体壮的年纪,他又从不去花坊青楼,别折腾出什么...人命出来。
几个小老头一愣,刚想说不太可能。
但...这话他们说不出口。
店家看起来不像少年人,没什么盛气凌人的心气,可胆子...比一般年轻人都还要大。不怎么把伦理纲常放在眼里。
要是他忍不住了,再说些好听的话,以他们几个女儿对店家的好感......
青苹果就要成红苹果了啊。
李世民的话给他们打了个醒,房玄龄也没继续说下去,几个小老头都准备回家和自己女儿套套话,看看都做了什么事。
房玄龄放下酒杯,有些生硬地转了下话题:听说,她们在研究纺织机,准备改进一下纺织的效率?
李世民点了点头。
二郎觉得这件事该交给谁做?房玄龄捞起自己的酒壶,似乎是想要再倒出点什么,但...酒壶里空荡荡的,一滴酒水都没有了。
李世民想了好一会,而后摇了摇头:倒是不急着去做,现在快近冬,来年开春差人去种一亩棉花,看能织出多少布来。
店家那不是有现成的?李靖插嘴来了一句,看看店家能织出多少来不就好了?
李世民又摇了摇头:寻常农家能和店家一样?店家种地的手段,是远胜于寻常人。
若是一般农户种地,能种出店家那般的效果来?
这倒是。
尤其是尹煊说的那一番话,什么杂交之后,一亩地能产二十五石粮食的话,着实把他们狠狠吓了一跳。
说不定...尹煊在那收获满满,他还嫌弃产量不够,可普通农家辛辛苦苦种了一年棉花,结果产量只有他的五分之一、乃至十分之一。
那可就真的是害人了。
几个小老头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左等、右等,没等到自己女儿,叹了口气,就先一步回家了。
嗯...
等她们回家之后再问问情况吧,如果她们还能回家的话。
这几个小姑娘,留宿在皇城里,和李丽质她们彻夜研究怎么弄纺织机,已经成一件常态的事了。
入了深秋,扬州也清冷了起来。
孙岁坐船下了码头,天气渐寒,这里的人气都差了许多,只有些力工躺在码头一旁的棚子下,期盼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希望能寻摸到一份工作。
没有运货的船。
孙岁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心里琢磨了一下。是还没送来吗?
有这个可能...
毕竟自己的酒只是小头,估计得搭着送到分店的食材、酒水,才会一起送来。
不过心里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回家落下行李后,就直奔着分店去了。
分店里的客人依旧不多。
外面倒是围了不少年轻人,这都是不想在食肆里花钱,又想看一看食肆里这些好看的姑娘不是只有这么些人,是只有这么些人敢厚着脸皮,一文钱不花就在门口蹭蹭不进去。
他们脸皮虽厚,但还是有些分寸,没把去食肆里的路给堵住。
嗯...
倒也不是没这么干过,可当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