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百贯、而不是三百万贯。
那也不是很多。李世民下意识从嘴里吐出来这么一句。
三百贯的确不多。
寻常他赏赐房玄龄、杜如晦这些大臣,都是五百贯起步。
尹煊敲了敲桌子,又摇了摇头:一百五十丈这才多点距离,你若是从长安修到洛阳呢?再修到扬州呢?
何止一百五十个一百五十丈?
李世民微微沉默,点了点头,他倒是没问出为什么要修一条能从长安到洛阳的水泥路,这种幼稚、甚至是到弱智的问题。
虽然他是没有想致富、先修路的质朴思维。
但也清楚,交通变得便利,无论是朝廷对地方的掌控、亦或是信息的交流、亦或是其他...都有显著的提高。
量大,不过收益也高,勉强也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李世民揣摩了一下,在心里做了一个判断。
尹煊看他这模样,笑了笑:你是没算人工费吧?
人工费?
李世民有些不解地看向尹煊,为什么要算这种东西。
大唐是有徭役的。
每修一地,便征收徭役便是。李世民随口、满不在乎地说道,一村之地,以水泥之功,十日怕就能修好。
大唐的徭役并不算很苛刻。
贞观初年,每家每户,无论是否有丁男也就是年满十六岁的,都必须要择一人出来,参加徭役。或是军役、或是力役,也多是时间不久,只有十天。
若是参与时间久了,超过四十天,就会有一些补偿,比如说...几十文钱、几尺布之类的。
而且如果真的不想参加徭役。
倒也有避免的方法,每天交三尺布,就能够免除徭役,只是一般的家庭负担不起。
劳动力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尹煊叹了口气:村里的路尚且可以如此,可村外的路呢?
修路那是于百姓而言有大利的东西,他们会理解的。李世民依旧是很随意的发言。
尹煊嗤笑一声:杨广那厮,也是这么想的。
李世民一愣。
不去考虑杨广那厮的做法,运河是好是坏?尹煊敲了敲桌子,抛出一个问题。
几个小老头都有些沉默。
如果不去考虑杨广的做法,假如运河这东西是天生的话,那毫无疑问,运河是一个好东西,有利千秋。
后世之中,甚至还有一种很荒唐的说法。
说什么杨广才是真正的千古一帝,毕竟运河到后世依旧有用。
杨广跟百姓们说,你们委屈一下,这是一个好东西,后世子孙都能用得上,百姓们会理解吗?尹煊瞥了李世民一眼,继续说了下去,这放在修路上也一样。
现在百姓一辈子几乎都不会走出自己的村子,你跟他们说免费修路,还是在深山老林里......只是从河换成了路,能有什么区别?
李世民脸有愁色,心里也有些焦躁。
尹煊给他提了个醒。
自己的确是有些好大喜功了,可...如果不动用徭役,怎么能修路?修路不单单于国有利,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功绩。
看着一个香喷喷、软乎乎的大白馒头摆在自己面前,可别说动口,就是动手捏一捏都做不到。
那店家有什么好主意?李世民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声,这要是付了工钱,可是一大笔开销。
人工费可不少,哪怕一人一天就只给一文钱,再算上伙食,积攒下来,恐怕也不会比水泥少多少。
尹煊瞥了他一眼:跟你说有用嘛,你就一七品官,我也就是一县男,又不打算掺和朝堂上的事。
说了也是白说,你的话还能干涉那些朝堂衮衮诸公不成?
李世民咬了咬牙,那一句还真能差点就吐了出来。
店家你就说一声呗。房玄龄补了一句,我倒是可以奏章上去,万一被看中了,倒也是一份功绩。
尹煊盯着他,没说话。
房玄龄咬了咬牙,竖起一根手指:店家给我来一斤玉京秋,算我请您的。
尹煊依旧没说话。
再来一斤。
尹煊神色稍微有了些松动。
再来一斤!房玄龄竖起第三根手指。
尹煊眉毛微微挑起。
一共来五斤!房玄龄张开全部手指。
尹煊张了张嘴,但没出声。
房玄龄摊开另外一只手:十斤、十斤好了吧。
尹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招手让姬温过来收钱,房玄龄带的钱自然不够,连带着向李丽质讨了一些,立下九出十三归的契约,才把十斤酒水的钱凑出来。
很简单,这个钱,从过路人身上抽取不就好了?等钱到账,尹煊笑眯眯地开口,轻声说道。
过路人?
过路费?
李世民眉毛一挑,眼前一亮。
过路费大唐也有,不过都是水路交通,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一个天才的主意。
尹煊继续说了下去:寻常过路人收个一文钱意思一下,像是商贾车马,多收一些关税便是。
尤其是像那些胡商,他们贩卖琉璃不知要赚多少,同他们再多收一些。
说着,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