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吴有道他们并没有过来。
上元节应下来的赋文,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可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还是没能写出来一篇赋可没想象中的那么好写。
不过还是有寥寥几篇赋文传了出来。
西市,一家茶馆里。
几个读书人聚在了一起。
你们听说了吗?一名读书人缓缓开口,最近不少人在写天下第一楼赋。
另外一人点了点头:倒是有所耳闻,我那弟弟就写了一篇。
有一个人掰着手指,算了起来:我来数一数我听到过的,陈家、郑家、周家...哦,对了,还有吏部侍郎杨纂、杨公也写了一篇天下第一楼赋。
最后这一句话,让几个读书人都有些愣神。
看着说话的那人,眼神有些不可思议。
杨侍郎?一个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像是在压住自己内心里的燥气一般,你是说曾任长安令的杨侍郎?
那人点点头。
杨纂的名头,这段时间在他们读书人的圈子里,很有知名度。
不单单是因为杨纂手下,出了周小三这么一个人物,更多的还是因为当年的妖妇袁氏的案子。
虽然从李世民、从朝廷的角度去看,杨纂头一次释放了袁氏,是一件对朝廷、对陛下不负责的事。
可从普通百姓、还有这群读书人的视角去看,杨纂无疑就显得可爱许多。
一个不滥用权力,没有证据,就不会轻易定下结论、治人罪名的官员,还是很能让这群百姓和读书人们放心的。
尤其是周小三开始扬名之后。
杨纂头上就又多了一顶知人善用的帽子。
几个读书人都有些坐不住,有人很是惊讶:那天下第一楼在哪,连杨侍郎都写赋夸赞,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
在怀贞坊。一个回了一句。
有几个不知情的人又愣住,挑起眉毛,十分诧异:怀贞坊?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天下第一楼?
怀贞坊又不是什么繁闹的坊市。
你们这就孤陋寡闻了吧。一个人摇了摇头,一脸高深莫测,明月楼、春江楼知道吗?
一名读书人点点头:知道,长安城最有名的两家食肆,怎么了?
难道是那两家食肆,在怀贞坊建了一个楼?
同福食肆接连击败明月楼、春江楼的消息,只是在一些食客嘴里口口相传,像是他们这些对美食不怎么感兴趣的人,就对这个消息不是很了解。
那人摇头,点了点桌子:去年,这两家食肆的厨子都败给了另外一家食肆,这个消息你清楚吗?
读书人们沉默下去,思考了一会,有人迟疑着点了点头:好像是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哦...那天我弟弟好像去怀贞坊看了热闹,好似还同我说起过。又有一人补充了一句,就是打那时候起,他整日花钱花得厉害,家里人都怀疑他是不是进了赌坊。
那人摆手,笑了一声:同福食肆的吃食确实不便宜。
有人反应过来,向后仰了仰脑袋:你是说...怀贞坊那个叫同福食肆的,击败了明月楼和春江楼,是大唐的天下第一楼了?
那人点点头:没错,就是那家食肆!
既然杨侍中都写了赋文,想来那家食肆必定非同寻常,不如下午我们同去如何?一个人开口提议一声。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附和起来。
若只是普通食肆,哪怕里面的菜品再好吃,他们不感兴趣,就算外面吹得再怎么天花乱坠,他们也不肯过去一趟。
可...现在情况不同。
竟然有那么多人,自发地为这家食肆作赋,在这群读书人眼里,同福食肆就好似朱雀台、泰山这等的名胜当然了,分量肯定没有那么重。
但铜雀台也好、泰山也好,都远不如去同福食肆来的那么方便。
最先开口介绍着同福食肆的人,慢条斯理地开口:若是去的话,我们得先凑一些钱。
几个读书人愣住。
去食肆吃个饭,还要凑钱?
我们同窗七人,去吃一顿,如果要有吃、有喝,大约是需要一贯多的。
几个人瞪圆了眼。
有人下意识捂住自己荷包:这么贵?
一贯多......
他们偶尔开一场诗词酒会,从平康坊请来一位姑娘伴舞,才差不多是这个花销。
那人点点头:它既然是天下第一楼,价钱自然是天下第一楼的价钱。
有弟弟的那位读书人,抿了抿嘴:我倒是听我弟弟说起过,价钱虽然高了些许,可里面的菜品、酒水都是对得起那个价钱的。
现在他宁愿买差一些的墨锭、纸笺,也要去同福食肆多吃一道菜。
为了吃,节省自己读书的花费?
这让几个读书人心里对同福食肆的评价又高了一些。
几个人凑了两贯。
结了茶钱之后,就结伴着向同福食肆而去。西市和怀贞坊不算太远,走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几个人问了路之后,最终脚步停在同福食肆门前。
这就是...天下第一楼?一名读书人向后仰了仰脑袋,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