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放了,低头给杜宇生赔礼道歉去,至于抄到的东西嘛……”
塌边的叶队长立即一本正经地站直了身,摆摆手说道:“没见过,没见过那玩意儿,鲁家的所有东西都登记造册,北平站抓住了人,误会了,现在全部归还……”
“哈哈哈……”
马汉山和叶队长奸诈地大笑起来,屋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杜公馆,四楼。
杜宇风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轮椅被老许推在了巨大的窗户边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杜宇风满眼深邃地看着窗外。
初春的雨绵绵不断,下了好几天了,丝丝入地,不闻声响。
杜宇风很享受这种感觉,灰蒙蒙的天几乎没有其他的色彩,飘忽于天地间的雨丝若隐若现,在杜宇风的心头却如同千万琴弦,奏着不同的声乐。
只有杜宇风自己能听懂的乐响,美妙的乐响。
在他的眼里,哪根线连着哪根线,哪根丝连着哪根丝;哪根弦奏的什么乐,哪根弦弹的什么曲儿,心里门清。
“老许,北平有消息了吧。”
站在杜宇风身后的老许低垂着头,回答道:“回四爷,有消息了。一切如您所料,衡伯把他爹的葬礼办得风光,又置办了大宅子,据说还是座贝勒府,住下了。”
杜宇风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衡伯在杜家快二十年,也该享享福了……”
老许紧握着轮椅把手的手心涔出了冷汗,心里更是一阵冰凉,他知道,衡伯再也回不来了。
“姑爷回来了吗?”杜宇风又问道。
身后的老许默默地点了点头,“四爷,今天一早,王小姐亲自给送回来了。我上来的时候,姑爷正在厨房吃早点,看样子在里面还是遭了些罪。”
杜宇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能活着,遭点罪就算是福气。”
“你现在就去把他给我叫上来,给下面的人打招呼,绝不允许姑爷再私自出杜公馆。除非,除非我让他走……”杜宇风又说道。
老许躬身回道:“是。”转身走向四楼那间特殊的小型电梯。
杜宇风偏过头去看了看老许的背影,侧过身来,伸出干枯的手,又摸了摸刚才老许握过的轮椅把手。
上面还有汗渍,冰冷的汗渍。
杜宇风的眼里闪过一丝无以名状的神色,刚才他的背隐隐地感觉到老许的手在使劲儿,使劲地握了握轮椅的把手。
杜宇风轻轻地把自己的左小腿裤管拉了拉,露出一截银光闪闪的钢制假肢,他一只手扶在轮椅上,暗暗地用劲儿,缓缓地站了起来。
杜宇风从轮椅上站起来,慢慢地转过身,一只手推着轮椅,一步一瘸地推着轮椅走到那张长达4米的紫檀木长案后面。
他轻轻地拍了拍轮椅的背靠,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杜宇风左右环视了这间房子的四周,笑了笑,很久没有站着看这个房间,也很久换一个角度看这个房间了。
站着的感觉真好……
电梯门铃响了,电梯门缓缓地打开,还是一身洋装的童白松缓步走了出来,见着站着的杜宇风,脸上一愣。
“四哥,你能站起来了?”语气里满是惊喜,杜宇风听得出来,童白松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这种欣喜让杜宇风的心里暖洋洋的。
杜宇风笑了笑,伸出手向童白松招了招,“白松,过来坐。”
杜宇风缓慢地移了一步,又轻轻地坐在轮椅上。童白松快步上前,将杜宇风那只没有小臂的左手扶住。
“你坐,坐着说话。”已经坐下的杜宇风将童白松的手推开,指着对面的太师椅说道。
童白松看了看杜宇风,走到他对面,坐下。
“白松,地下党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杜宇风轻轻地拨弄着长案上的“春秋”翡翠算盘。
童白松没有作声,这是纪律,只要杜宇风不谈及自己的任务,他什么都可以和杜宇风谈及。
杜宇风笑了笑,又说道:“没有别的意思,我既不是特务,也不是你们的敌人,只是随便问问。”
童白松也笑了笑,“四哥,你就不要问了,我最近才知道你才是那个最厉害的人。二哥能走到今天,全靠你在他背后给他出谋划策呢。”
杜宇风没有否定童白松的恭维话,继续说道:“白松,说实在的,其实你的任务在去年就已经完成了,延安把你安插在上海,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利用杰弗洋行给他们搞物资,搞药品,甚至搞钱搞军火。你做得不赖,甚至可以说相当的成功。”
“当然,包括去年那一船的黄金,干得漂亮。”杜宇风淡淡地看着面前的童白松。
童白松不动声色,心里却波涛汹涌。不能在极其聪明的杜宇风面前表现任何的信息,一丝情绪都不行,这是方城与他闲聊间提过的忠告。
杜宇风见童白松不说话,知道他心里一直在防备着自己。
他又笑了笑:“白松,听四哥的劝,带着宇眉出国去,去哪里都行,四哥都给你们安排妥当。”
童白松摇了摇头,说道:“四哥,这种话,你也就不必再说了。我逃过一次难,不想再逃一次。上次逃了,组织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