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刚坐下,杜宇风就开口了,“二哥,你别生气,我以前也说过了,白松藏在杜家,是我的主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杜公馆不收留他,你让他躲哪?难不成让军统把他给抓了?”
“他是共产党!”杜宇生猛然一喝,手里握着的文明棍杵得地面“砰砰”作响。
杜宇风还是一脸的笑容,看了看童白松,又看着杜宇生,说道:“白松是不是共产党,重要吗?他大公子不在苏联也当了共产党?还登了报,和自己的老子断了父子关系,后来又怎么样?”
杜宇生的脸因为刚刚愤怒的发作变得苍白,两眼冷冷地看了看边上的童白松,又说道:“我们杜家不是他们蒋家,他们权势大得没边了,要红,要黑也就人家一句话,我们杜家没那个本事。窝藏共党,够我杜宇生掉三回脑袋了!”
童白松没有说话,一脸漠然地看着长案上摆着那把翠绿的“春秋”算盘,管你杜宇生怎么说,既然老子进来了,也没打算出去,就是你们哥俩现在把我交给军统特务,都没关系,童白松暗暗地想道。
“二哥,这话严重了,要说窝藏共党也轮不着你,不是我和宇眉在窝藏嘛。二哥,遇事不急,不燥,不慌,自有解决之道。”杜宇风还是一副气定闲神的模样。
童白松心里却打起了鼓,从刚才杜宇风的这些话,似乎这位残疾的四舅哥不简单啊,极少开口说话的他,为何今天如此有耐心?
难道自己一直被他们哥俩算计着?
“怎么解决?我带他去警局自首,还是给戴雨农发电报,求人家网开一面?”杜宇生还没有平复激动的心情,一句话怼了回去。
杜宇风不动声色,没有接二哥杜宇生的话,看着童白松,说道:“白松,你今晚怎么贸然出去了?外面全是你的通缉令,你不怕泄了你的身份,会给杜家带来灭顶之灾?”
童白松抬起头,看着杜宇风,叹了口气,说道:“四哥,我童白松是共产党不假,二哥要是担忧我给杜家带来麻烦,你们现在就可以把我交给警察局。其他的,我一概不会说的。”
“你出去见谁了?”边上的杜宇生厉声问道,又杵了杵他的文明棍。
童白松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杜宇生一眼,说道:“二哥,您这是审讯吗?如果是要审讯我,怎么不见刑具啊?”
听了童白松的话,杜宇生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只有对面坐在轮椅上的杜宇风还是一脸的微笑,看着两人。
过了片刻,杜宇生使劲地用文明棍杵了一下地板,沉声说道:“你走吧,滚出杜家,是死是活,不关我杜家的事!”
童白松阴沉着脸,站起身来,刚要转身,杜宇风说话了,“白松,你急什么,二哥说的也是气话,我们都是一家人,怎能见死不救呢,再说了,我们兄弟也没法给宇眉交代不是?”
站着的童白松没有说话,他心里此时只想着赶紧从这里脱身,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哥俩似乎在给他下套,这个套到底是什么,他又看不清楚,搞不明白,一定要尽快地找到方城,告诉他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杜宇风不简单!
杜宇生也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怒气地盯着站着的童白松,双手紧紧地握着那根白色的文明棍。
“白松,你先下去向老许支一笔钱,二哥你给他安排一条今晚就出发的船,让他去香港避避,短期不要回来,等风头过了,我们再安排宇眉过去。他们两口子在上海是待不下去了,事后安排他们去美国吧。”杜宇风淡淡地说道。
杜宇生转过头来看了看杜宇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杜家死的死,残的残,兄妹七人,就剩下我们仨,现在又出了个共产党……,按你的意思办吧。”
杜宇风向童白松努了努嘴,示意他赶紧下去,童白松巴不得赶紧脱身,不过还得把戏份做足,他又向杜宇生躬了躬,说道:“二哥,妹夫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您别往往心里去,我都听您和四哥的安排。”
杜宇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杜宇风向童白松点了点头,童白松转身走向那个直通客厅的电梯口,不一会儿,电梯上来了,童白松打开门,下去了。
电梯间的童白松松了一口气,先离开杜公馆再说,还安排去香港,老子才不去呢!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
“我这就去安排船。”还是一脸怒气的杜宇生没有好气地说道。
坐在轮椅上的杜宇风拨弄了一颗翠绿的算盘珠子,笑了笑,对杜宇生说道:“不必了,二哥,我这也是说说而已。”
杜宇生一脸诧异地看着杜宇风,眼里露出不解的神色。
杜宇风看着二哥诧异的表情,缓缓地说道:“童白松既不会去香港,我也不会让他离开上海。他没回来的时候,我就给二哥说过,今天晚上让他出去,是我的安排,只要他去见了那几个人,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就见了蝮蛇、王美兰、田文水,方城这几个人,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杜宇生不解地看着杜宇风,皱着眉头看着他。
杜宇风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这就够了!王美兰在那里,她会告诉叶秀峰,童白松被你杜宇生窝藏,他会诬告你杜宇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