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戴着一顶圆帽,手里拿着一支檀木做的文明棍。
田文水看到来人,立即起身来,迎了上前,谦恭地说道:“杜老板来了,您请。”
来人正是上海滩大名鼎鼎的杜老板。
杜老板一言不发,只是向田文水微微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周悦山的茶桌前,坐在了方城曾经坐过的椅子上。
周悦山抬头看了看他,说道:“老杜亲自前来,必有大事吧?”
“听说周老弟遇到了硬茬儿?”杜老板开口说话了,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看着周悦山。周悦山知道杜老板亲自前来,来者不善,他与戴老板的联系最为紧密,他的话可以理解为戴老板说的话。
“也不算硬茬儿,事情不好办啊,对方胃口大,三盘菜,要吃两盘。”周悦山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既然杜老板亲自过问了,那就把球踢给他,既然他代表着戴老板,就让他来给戴老板做决断。
“共产党没有那么大的胃口,你把最重要的东西先拿到手,共党如何识时务,给他一盘菜不得了了,如果要斗狠,得让他们把牙崩掉。”杜老板说得掷地有声,手里的文明杖还杵了两下地。
“许常山手里的东西,你们必须搞到手,他的人已经找到了。”杜老板又将那只倒扣的杯子拿起来,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洗了洗,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
周悦山并不奇怪许常山被控制的情况,倒是田文水心里一惊,既然许常山被杜老板控制,说明自己派上船的人任务失败了。
“许常山从长利号上逃跑了,他并没有上另外一条船,而是跳下海,追上被放下的救生艇,自己划了一夜,逃到了香港,只是他没有想到,青帮在香港也是有组织的。”杜老板淡淡地说道。
“他交代了?”周悦山问了一句,突然又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既然杜老板能够知道许常山逃跑的过程,怎么可能没有交代呢?青帮的那些酷刑并不比军统监狱里那些轻多少,有可能手段更加的残忍、血腥。
“周老弟,你现在就专心对付那个共党份子,许常山的事情,戴老板另外安排人来接手,这个人明天就到上海,他会去取许常山手里的东西。”杜老板说完,站起身来,慢悠悠地离开了周记牛杂店,他面前的茶一口没喝。
周悦山眯着眼看着杜老板走出门外,偏过头来对田文水说道:“明天晚上你务必要将那批黄金运到指定的仓库,还有你要亲自监视从长利号上下来的每个人,杜老板说的那个人一定就在那条船上。”
田文水点了点头,长利号上这趟出海承载着太多的秘密,周老板既然那么肯定戴老板派的人就在长利号上,那是不会错的,只是田文水没有明白,为何一定要搞清楚来人会是谁。
田文水不清楚,周悦山心里却似明镜一般,戴老板已经对他逐渐失去了耐心,对他的信任似乎有些减弱,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如果最为关键的东西被杜玉生拿到手,他在戴老板面前将彻底的淡出,戴老板曾经对他的承诺还会兑现吗?
权力,对权力的欲望,是周悦山灵魂里唯一的支柱。
“需不需要明天全天监控方城?”田文水突然冒了一句出来,他希望周悦山能够下达这样的指令,甚至要求他亲自去监控方城,在这个途中,田文水可以使出一万种方式让双方发生火并,他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久经枪林弹雨的他肯定比文弱书生的方城要强。
周悦山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说:“方城,你就不要担心了,自然有人监视着他,你做你该做的事情。”
田文水不出声了,心里那股无名之火一直压抑着。
吃面
方城提着皮包走进院门,秋月枫已经睡了,只有万从宗还蹲在院边吃着一碗面条,他看着方城进来了,立即放下手里的碗筷,抹了抹嘴,起身迎了上来。
“才回来?吃了没?”万从宗亲切地问方城。
方城摆了摆手,说:“吃的关署长的糖醋鲤鱼,味道还可以,就是没有怎么吃饱,锅里还有面条?”
“有,你等着,我给你盛去。”万从宗急忙转身走进厨房里,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碗满满当当的面条走了出来。
“你做的?”方城一边接过万从宗手里的面碗,随口问道。
“嫂子做的,她刚睡了,说是给你也留一些,估计你在外面也没怎么吃饱。”万从宗重新端起了面碗吃了起来。
方城默默地端着面碗,手里的筷子搅了搅,心里不由得五味杂陈。
方城找了个椅子坐在万从宗边上,慢悠悠地吃了起来,随口问道:“最近你们警察局忙什么呢?好几天不见你的人。”
“还能忙什么,前段时间忙着抓日本人,最近又偷偷摸摸地放那些日本人,国民党真是腐败透顶,只要给钱,管你汉奸特务的,都给放了。”万从宗忿忿不平地说道。
“有没有我们的人关在里面?”方城又问道。
“我倒是四处打听了一下,上海警察局贼得很,他们将所谓政治犯全部关在龙华监狱,警察局只负责抓人,甚至连基本的审讯都不做,只要有半点的嫌疑,就都直接送到了龙华监狱去了。”万从宗回答到。
“明天你有任务吗?”方城偏过头来问万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