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顾卿尘已经逃避了很多次。
此时看着令狐隐关心的目光，再看了眼龙渊，顾卿尘轻声一叹，沉沉闭目。
脑海中，浮现出隐藏在心底，最痛的记忆。
记忆中，云天之上。
顾卿尘一身冥尊墨服，与一身淡蓝衣袍的冷酷男人对面而立。二人目中皆是充满敌意，一个双目如炬，一个冷若冰霜。
顾卿尘：“让开！”
龙渊：“你让。”
顾卿尘：“我先走这条路的！”
龙渊：“哼！”
顾卿尘：“我说让开！”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两旁围观的众神都是见怪不怪，满脸无奈。
“这两位战神怎么又吵起来了？”
“谁知道呢！”
“说来也怪，他们并肩诛魔时那般默契，跟对亲兄妹似的，怎么平时见面就吵？”
“这可能就是凡人说的，相爱相杀吧！”
众神对话间，二人的争吵已经不知不觉上升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顾卿尘：“你是不是不服啊！”
龙渊：“斗法！”
顾卿尘：“谁怕谁，来啊！”
龙渊：“谁输谁孙子！”
顾卿尘：“孙子，爷爷我今天赢定了，受死！”
围观的众神傻了眼：“两位战神，别啊！”
“这地方被你们打塌了才刚修好！”
“天界可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了呀！”
……
画面再一转，硝烟弥漫的神魔大战。
遍地残尸断肢，鲜血横流，众生涂炭，太阳被黑日遮蔽，有如末日一般。
龙渊单膝跪在顾卿尘身前，靠着手中长剑撑地，身形才没有倒下。他嘴角流淌着鲜血，白净的脸上亦沾满鲜血，魔尊的诛神杵，贯穿了他的胸口。
昔日冷酷的脸，惨白的让人心口发紧。
顾卿尘含泪看着他：“你为什么……”
“冥尊大人……”他道：“从今以后，你要一个人战下去了。”
龙渊笑着，在顾卿尘面前化作片片光点，自此，灰飞烟灭。
“我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替我挡下那一招。”顾卿尘揪紧心口的衣襟。时隔千年，回忆起那一幕，她依然心如绞痛。
看着眼前肉嘟嘟的小龙，含泪笑着：“明明我们关系差极了。可到最后一刻，竟然是他……”
“沁。”小冰龙看着她叫了声。
目中满是安抚，是无悔的守护。
令狐隐看着小冰龙的眼神，听不懂龙语的他，忽然就明白了小冰龙的心情。
“我想，”令狐隐道：“医圣，换成是你，你也一样会这么做吧！”
听了令狐隐这一句，顾卿尘的心境，忽然就通透了许多。
回想了一番，不得不承认，令狐隐说的没错。
是啊，若换成是龙渊身处险境，她也会一样奋不顾身以命相护。哪怕因此，万劫不复。
“不说这个了，”顾卿尘不想在回忆中沉溺太久，毕竟这回忆太过沉重，而且，早就已经过去了。她转移了话题，道：“让你派人盯着阿煦，有消息了吗？”
令狐隐又是吃了口鱼：“手下的人回报说，已经很多天没见老萧走出千机门。不过这家伙鬼头得很，神魇阁潜入千机山，可瞒不过他。若他想离开千机门，有的是办法瞒天过海。”
顾卿尘也相信萧林煦有这个实力。
令狐隐问她：“我们为什么要盯着老萧呢？莫非你也怀疑他是玄月门主？”
顾卿尘摇头：“正因为相信他不是，才想找出证据为他证明。”
很显然，找证据失败了。
顾卿尘叹气：“唉！看来想证明他的清白，得想别的办法了！”
“哎，客官，这间屋子有客人，您不能进去！”门外忽而传来店小二的惊呼声，距离顾卿尘所在雅间越来越近。
看来是冲着顾卿尘来的。
顾卿尘神色淡然，装作无事吃菜喝酒。
小冰龙化作冰蓝光芒，回到龙骨镇魂锥之中。
面前黑影一闪，窗外传来利刃破风之声，令狐隐已然自桌前消失了踪迹。
雅间之中，瞬间就只剩顾卿尘自己了。
而就在令狐隐跃出窗外的一瞬，顾卿尘所在雅间的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一道潇洒的身影，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进来。
店小二阻拦不及，慌张失色：“客官，这！”
轩辕瑾穿着身蓝白相间的衣衫，脸上带着乖巧纯澈的笑意，眸子弯起好看的弧度：“九嫂嫂，你果然在这儿。”
来的竟然是他，这可有点出乎顾卿尘意料。
还以为会是轩辕战柳羡鱼什么的。
不过顾卿尘神色未变，仍淡然坐在原处。不慌不忙咽下嘴里的食物，对一脸懵愣的店小二摆了摆手。
店小二点头出去。
轩辕瑾倒不见外，擅自走过来，在顾卿尘身边坐下：“九嫂怎么一个人喝酒？这多闷啊，十四陪嫂嫂一起喝吧！”
说着话，兀自倒了杯酒对顾卿尘举杯。
然顾卿尘眼皮子都没撩一下，放下碗筷，优雅起身：“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