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混战的时候起,他就在偷偷地观察他。
那个人,身手极好,和盛若庭的身手相差无几,他敢肯定,也是个古武者,而且冷兵器使得出神入化。
盛若庭正和那人说话。
“头儿,那个人,到底是谁啊?”就连刑尚也注意到了。
那个人一直没有摘下面罩。
顾越修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问。
刑尚也就没问了。
但顾越修却凑过去问盛若庭:“我说,你们到底偷了什么东西?那帮小鬼子疯了似的跟你们抢?”
盛若庭脱下了作战头盔,双眼直直地看着他们从船上运回来的那几个大箱子。
“很珍贵的东西。”
盛若庭走向了那个大箱子,看着它们,双眼里带着虔诚。
与此同时,偷东西回来的那一伙人,全都随着盛若庭一齐,看向了那几个大箱子。
“凯撒,打开。”盛若庭指挥。
一个少年摘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头金发。
与此同时,盛若庭和她的同伙们,都纷纷摘下了作战头盔,露出了一张张的脸,皆是面带虔诚地看向了那几个大箱子。
顾越修竟然在里面看见了熟人。
“头儿,那不是高二龙凤胎荆可乐和荆可可吗?还有转校生荆卅!他们竟然都是荆家的人!!”
刑尚等在一中当了几年保安,他们被要求记熟每个学生的脸。
顾越修站在一边,并未说话,没有去打扰他们这肃穆庄重的氛围。
荆卅和几个年轻人,将他们冒着外交风险抢回来的几个箱子撬开了,从箱子里搬出来许多东西。
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像是文物古董,古剑、铠甲、还有许多古玩字画。
最后,竟然抬出了三个透明的棺材。
而那棺材里面,竟然是三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只剩下骨架了。
顾越修整个就毛骨悚然了。
这就是,盛若庭他们从扶桑偷回来,要上交给国家的东西!
盛若庭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之后,深呼吸了一口,走上前去,摘下了手套之后,一双素白细长的手落在了其中一具透明棺材上。
“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盛若庭看着棺材里那具遗骨,激动得喃喃自语。
喉头一哽,这多年的委屈和痛苦,此刻都化作了泪水倾盆而下。
这么多年了,她开了无数个疑似季沐川的棺材。
每一次,打开之后看到的都是失望。
但这一次,不会错了。
这真的是他了。
就算他现在只是一具枯骨,可荆煜那刻骨铭心的记忆,还是让盛若庭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他死于后心的一支冷箭,后背处有骨折。
“沐川……”
盛若庭缓缓地在棺材边跪坐而下,额头轻轻地抵在那冰冷的棺材板上,试图穿越这三百年的时间,再度投入那个人的怀抱。
阿煜,我回来了。
恍然间,盛若庭仿佛做了一个梦。江山已定,四海归一,季沐川凯旋归来,骑着高头大马,百姓夹道欢迎,皆出酒食。
荆煜抱着他们的孩子,远远地便看见了那踏万丈光芒归来的人。
他将离别时候她给他的金钗拿了出来,斜斜地插入了她的发间,并且将打磨好的牛角梳正式地赠与了她。
他们带着孩子解甲归田、衣锦还乡,回到了银山。
在这里,没有了封建礼教的束缚,他终于可以以正妻之礼迎她入门,在他们新修的宅子里,完成了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事情。
婚后,他种种沉香,她采采草药,他惩奸除恶,她悬壶救世,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幸福地过完了一生,子孙满堂。
他们的后人,会将他们葬在一起,给他们修镇北王故居,年年岁岁,扫墓上坟,子子孙孙,都会记得他们的传说……
可是,一睁眼,盛若庭只看见一具枯骨。
他终究没能兑现归来结发的承诺。
“媳妇儿。”
一只手扶起了那哭得软绵绵的她,身后,传来了江森的声音。
盛若庭这才回神。
一不小心,又陷入了前世的记忆里。
她擦擦泪,努力地平复了心情,看向了那三具水晶棺材。
一具是季沐川。
一具是荆煜。
一具是季沐衡。
荆煜和季沐衡本是合葬在一起的,扶桑人偷走之后,就分开保存研究了。
看见前世的自己和前世的宿敌,都成了一堆骨头,盛若庭一直填满整个胸腔的某些东西,似乎在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无论前世发生了什么,在他们死去的那一刻,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迎镇北王归国。”
盛若庭擦了擦泪。
身侧的老者高声道:“荆氏子弟,拜先祖镇北王。”
众荆家后人,再度齐刷刷地跪下,磕了个响头,荆卅荆可乐荆可可,包括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都齐齐地拜了下去。
唯独盛若庭和江森站着,当然还有一边伏虎队众人。
刑尚看见了那三具透明棺材上,还贴着某某博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