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百年前,就假借地质勘探名义,在华国境内盗掘古墓,挖空了许多古墓,大量文物被运回了扶桑,后来他们更是和军方合作,利用战争,堂而皇之地掠夺大量文物,这些年来,我们馆一直在追查那批文物的下落,但只追回了一小批,还有大量文物不知去向。”
“根据我馆调查到的一些未公开资料介绍,大岛津的父亲,就是这个计划的制定者和执行者之一,战后上了军事法庭,所以,我猜测,大岛津在香会上泄露了他窃取宋家翠云龙翔的事情,被有心人知道了,实施报复。”
司马容采是研究文学、书法和历史的,那段历史对他来说也有着难以言状的惨痛,大岛津被杀,他甚至还觉得很快意。
“买凶的嫌疑人群就多了,有可能是像宋家这样被灭族的世家的漏网之鱼,也有可能是被盗陵墓的墓主、守陵人后裔,他们为了推行那项计划,死了不少人啊,这么一查,范围就更大了。”
宫腾听完,冷笑:“那他也是活该,这么查,就真的只有翻旧账了,翻出来,那舆论肯定要爆炸。”
而江森却没有搭腔,只是往盛若庭碗里夹了菜。
她满脸冷漠,似乎事不关己。
但司马容采却是越说越兴奋。
“一定是刺客老祖X亲自出手!他一直在帮我们追回流失海外的文物,而大岛津的父亲是当年计划的参与者,他手里肯定有许多资料,X一定会特别感兴趣,芯片里面肯定不只香方,肯定还有更多的东西。”
作为荆氏刺客老祖的小迷弟,司马容采一说起自己的偶像,就有夸不完的彩虹屁。
宫腾已经习惯了司马容采提及历史时候,那红光满面的样子。
“据我所知,荆氏那位刺客老祖X,是个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他为什么会对大岛津手里的东西感兴趣?总要有个动机吧。”
司马容采看了一眼门的方向,确定病房里没有别人,才谨慎地说:
“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我觉得荆家和荆家刺客老祖,他们可能是在找什么东西。”
江森见吃饭的盛若庭,也抬起了眼,似乎颇感兴趣。
司马容采三十出头了,却一直没有恋爱,没有结婚,脑子里只有书法、画画和考古,就算几个好友都觉得他疯魔了。
但他这些年也的确有许多成就。
“我这些年一直研究越朝历史,荆氏就是越朝末年从中原搭乘商船出海,到了今天的欧洲大陆,并且在那边逐渐站稳了脚跟,他们自称是刺客荆轲的后代,但是根据我的考证,他们极有可能,就是越朝镇北王季沐川的后代。”
宫腾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江森却听得十分认真,还问司马容采:“不是说,季沐川没有后代吗?”
司马容采摇头:“史书记载,镇北王的确无子,但结合当时的社会背景,能上史书的后代,只能是嫡子,女儿和庶出的后代都不算后代,所以史书说镇北王无子,只是说他没有嫡子。”
“对了,盛小姐之前去拍戏的银山,我前几天也去考察过了,那位无名将军,肯定就是季沐川,当地县志也记载,季沐川去银山期间,带着一位妾室,而那位妾室在银山就生下了一个儿子,所以,季沐川是肯定有后代的。”
“我这些年走遍全世界,查阅了大量资料,我可以肯定,现在的荆氏就是季沐川那位庶子的后代,那么他们的目的就很明确了,他们要找的就是被扶桑人盗走的季沐川的遗骨。”
此时,盛若庭忽然起身。
“我吃饱,你们慢吃。”
说完,就起身推门出去了。
她这个反应也不出大家所料,之前就怀疑盛若庭和荆氏有关系。
看来,司马容采的考证都是对的。
江森也起身,推门出去了。
回到病房里,就看见盛若庭正坐在书桌前,打开了一卷全新的宣纸,毛笔蘸取了新鲜的宣和墨,然后在宣纸上尽情地挥毫。
江森没有说话。
她有心事。
却不愿意和他说。或许,抄佛经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发泄的方式,总比站在淋雨强。
盛若庭坐下之后,眼里就只有佛经了。
这是悟通教她的法子,情绪难以自控的时候,就抄抄佛经。
那几本佛经她都能倒背如流了,因为抄得太多了。
每当走到死胡同、她觉得自己走不出来的时候,就会抄一抄。
恍然间,一阵沉香气息慢慢地浸入了口鼻,盛若庭这才注意到江森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正在轻轻地将沉香的香粉用香勺舀出来,细致地倒进了香模里,打出了一个香篆。
然后,用火柴轻轻地点燃。
三百年沉香粉的气息是如此隽永深刻。
“慢慢抄,不要急。”
江森盖上了香炉的盖子之后,又拿出了一块墨锭,放进了砚台里,加水轻轻研磨。
不知道为何,盛若庭的眼眶里轻轻地漫上了一层温热。
沐川也会这样为她磨墨,然后看着她写字作画。
明明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可再一睁眼,时光竟然就过去了三百年。
她和季沐川之间,隔了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