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死死地抓着车窗的窗沿,一手拉着楼烟宁,红唇抿着,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大抵是身边的楼霜华需要自己保护,楼烟宁此刻格外的镇定。
她拧着眉头,一边宽慰楼霜华不会出事,一边竭力伸手去撩前头的车帘。
这时候,马车从一个坑上荡了过去,前头的车帘飞了起来。
楼烟宁眼睛尖,只一眼就看到了外头坐着的人是郭献身边的人。
她咬着嘴唇,伸手从自己的身后捞出了周晋送她的那把剑。
因着崇阳侯担心楼烟宁耍剑会伤到自己,是以,楼烟宁就将自己的剑藏在了自己的马车上。
楼烟宁本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用上这把剑,没想到此时此刻竟然派上了用场。
楼霜华以为楼烟宁只会一点点的三脚猫功夫,看到她拿了剑出来,楼霜华心中更加的慌张了。
她看着楼烟宁,一张脸都快皱成苦瓜了,压低了声音对楼烟宁道:“烟宁,你快把剑放下!小心一会儿伤到自己了!”
楼烟宁扭头看楼霜华,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也放低了声音,“三姐姐放心,今日我定不会让你有事。”
楼烟宁在大理寺当值已然有大半年了,她的胆量逐渐上涨。
若是放在去年,她遇上这样的情况,只怕会吓得六神无主。
但今时今日,楼烟宁也算是经过一些风浪,她此刻表现出来的淡定,莫名的就让楼霜华没那么紧张了。
楼霜华吞了一口唾沫,她深吸一口气,抓着窗沿的手又紧了几分,而后对楼烟宁点了点下颌,“我准备好了。”
楼烟宁没有再说话,她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剑,快速地撩起车帘,将手中的剑斜刺到前头的车夫胳膊上。
那人被刺了一剑,疼的哀嚎一声,下意识就捂住胳膊丢掉了手中的缰绳。
就在缰绳要从马车上滑落之际,楼烟宁一脚将那马夫踹了下去,而她正好踩住了那根缰绳,稳住了前头狂奔着的马。
她用力将手中的长剑刺在马车上,而后一点点的够住缰绳,将缰绳握在手中。
马在急速地往前奔跑,任凭楼烟宁怎么勒缰绳都不管用。
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将缰绳缠在手腕上好几圈,才朝着身后的楼霜华喊道:“三姐姐,你能看看这是去周山郡的方向吗?”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楼烟宁都没怎么出过玉京城。
这会儿她看着路旁绵延的山峰,脑子里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
楼霜华听到楼烟宁的声音,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慢慢挪动屁股到窗边,掀开车帘朝外看,果然就是去周山郡的方向。
她大声回应楼烟宁,“是去周山郡的方向。”
看着前面大路宽敞,楼烟宁扭头朝后头看有没有旁的人跟着她们。
只见马车后头隐隐约约地有两个骑着马的人影,但楼烟宁不确定那两个人影是不是郭献的人。
彼时,楼霜华已经将座位上的垫子都丢到了车厢的地上,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车厢内壁瘫坐到地上的软垫上。
她伸手掀开前头的车帘,问楼烟宁道:“这马车不能停吗?”
楼烟宁摇头,“他们不知道对马做了什么,这马停不下来了。”
干燥的风刮的楼烟宁眼泪都要飚出来,她忙的让楼霜华放下帘子,并问她知不知道怎么去周山郡,她们二人可以先去徐府找人帮忙。
毕竟她们不知道后头有没有郭献的人,因此也不敢走回头路。
可楼霜华也不知道去徐家的具体路线是什么。
先前她回徐家,也并不需要自己赶马车啊……
楼烟宁一想也是,为了二人的安全,她只好道:“那软垫下面有个小暗格,我在里头放了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我们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楼霜华点头,她相信楼烟宁不会害自己,也相信楼烟宁会带自己脱离险境。
她掀开车帘的一角,探出自己的脑袋,满眼信任地望着楼烟宁,声音笃定无比,“烟宁,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你。”
楼烟宁看了她一眼,贴心道:“快进去,别呛着风了。”
楼霜华‘嗯’了一声,又看到楼烟宁的剑插在前头,十分危险。
便将她的剑拔出来,插进了剑鞘当中。
她也是这时才发现楼烟宁的剑相当漂亮,尤其上头还有一个属于她的印记。
楼霜华之前一直不喜欢刀啊剑啊的,但这会儿,她心中却想等渡过这次劫难,她也要给自己搞一把剑或者匕首防身。
这匹马似乎是被人喂了兴奋剂,从出城开始一直癫狂地跑到暮色沉沉,终于步伐慢了下来。
楼烟宁以为这马是累了,却不想,这马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咚’的一声跩在了地上,口吐白沫,直接去了西天。
因为惯性,楼烟宁从马车上摔下去,滚出了很远。
她摔的很重,胳膊还撞到了石头上,疼得她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等缓过神来,她赶忙爬起身去看楼霜华有无大碍。
所幸,在马车里的楼霜华因为死死抠着车窗,并没有因此受伤。
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