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叫卢芥的文官被皇帝当着这么多人面训斥,当即面红耳赤,恨不得再找个地窖钻进去。
本以为皇帝到这里就说完了。
谁知道,皇帝又伸手一指,将另外几个写了弹劾折子的人也给点了出来。
“你们几人,朕瞧着也闲得慌,明日开始,你们也不用上朝了。朕听说大理寺最近缺少一些做杂役的人,你们几人就去那吧。”
朝廷局势动荡,这些试图再添乱的官员们被皇帝杀鸡儆猴,一时间,也没人再敢对皇帝重用崇阳侯府的人有意见。
那几个被皇帝送去打扫牢房的官员,在皇帝跟前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但到了大理寺碰见楼烟宁后,却是冷嘲热讽的叭叭个不停。
楼烟宁又不是傻子,她自然听的出来这些人在阴阳怪气,可再如何,她也不能和这些文官互怼。
毕竟文臣的笔杆子,一旦坏起来,那可是真的能让人遗臭万年的。
楼烟宁宽慰自己,只当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他们说的那些话。
但肖梅和五皇子才没有楼烟宁这般沉得住气。
既然皇帝让他们来大理寺做杂役的活儿,肖梅和五皇子便故意的使唤他们几人。
尤其是肖梅肖大人,他一会儿让卢芥给自己端茶倒水,一会儿又不小心的将砚台打翻在地。
总之,身体健全的肖大人,在那几人到了大理寺来做杂役之后,仿佛就变成需要人跟在屁股后头照顾的孩童。
此举让卢芥叫苦不能,他如今被皇帝罚到这里,哪里敢再对肖大人等有一句怨言?
毕竟肖梅府上的门客,其中还有跟太子交好的。
这头的肖梅他得罪不起,另外一头的五皇子,他更是得罪不起。
卢芥跟几个文官在大理寺的日子属实难捱。
楼烟宁知道肖大人这是在替自己出气,她背地里偷着乐,隔天就请了肖大人去茶楼喝茶,作为感谢。
自从经过蒋渊投毒一事,肖大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大敢在大理寺内吃任何东西,生怕自己会跟那只可怜的狗狗一样,哪天一个不小心就嗝屁了。
二人去了茶楼,才坐下来,就听见隔壁屋子内有人在说话。
楼烟宁和肖大人对视一眼,总觉得那声音分外的耳熟。
“我当初怎么说的?你得沉得住气!这回倒好,他直接跟皇帝叫嚣,白白让五皇子在皇帝跟前搏了一波好感。”
那人的语气,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楼烟宁都用不着仔细琢磨,就猜出来了那人是在说三皇子。
肖大人显然也跟楼烟宁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朝着楼烟宁看了一眼,侧着身子将耳朵又往隔壁的方向送了送。
只听得那边的人又接着道:“说起来贾荃这人留不得,线人说他的嘴根本就不把缝儿,太子又不杀他,这样拖下去,他迟早要将你我二人都拖下水去。”
“嗯,此事我会想办法处理干净的。”
回应的人是个女声。
楼烟宁听着并没有很熟悉。
但肖大人却是脸色不大好的样子。
他重新坐直了身体,而后对楼烟宁招了招手。
楼烟宁侧身过来,肖大人轻声道:“琴太妃。”
楼烟宁对琴太妃并不熟悉,不过既然三皇子还能和太妃搅和到一起,楼烟宁觉得三皇子想要谋权篡位的事情,只怕也有这个太妃的一臂之力。
二人沉默之际,茶馆小二推门进来,将茶点送了进来。
隔壁的人似乎是听见了小二的声音,后头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楼烟宁和肖大人都不敢贸然出门,二人坐在茶馆中,老老实实地等隔壁没了声音才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二人回大理寺的路上,楼烟宁总是觉得惴惴不安,就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背后确实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看。
郭献站在马车边上,遥望着楼烟宁和肖大人离开的身影,而后对马车中坐着的琴太妃拱手恭敬道:“太妃,方才是崇阳侯府的表姑娘楼烟宁,和大理寺丞肖梅。”
马车里传来‘嗯’的一声,接着,一双有些苍老的手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琴太妃露出半张脸,对着外头的郭献沉声道:“凤钰的那头,你带句话给他,想要身处高位,要么乖乖做傀儡,要么,做个风流皇子。”
“是。”
郭献应声罢,琴太妃放下车窗的帘子对马夫道:“启程。”
看着琴太妃的马车越行越远,郭献这才转身回去。
回到大理寺的肖大人左思右想,决定将郭献的事儿告诉太子。
但又觉得自己这般直接去找太子万一被郭献的人看到,又不大好。
于是,他让楼烟宁去传话。
毕竟楼烟宁和太子身边的周晋熟悉,且太子妃也是崇阳侯府的人,并不会引起郭献的注意。
楼烟宁点头道好,提着自己的剑就去了太子府找周晋。
太子和太子妃最近都住在东宫,但外头的太子府上还是得有人照看,因此周晋就被留在了太子府。
不过没等楼烟宁主动去找周晋,周晋就率先出现在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