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绿缇,他视她如掌中明珠。
对她呵护倍加,对她掏心掏肺。
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沈言止,你除了一张脸还算够看,其他的哪点能比上他?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心中爱的人,只有他!而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若你真的爱我,就放我同他走!”
那时候他跪在地上挽留她,但她呢,毅然决然的,连头都不回的,就离开了。
再后来,她似乎是和那个男人过的不太如意吧,又跑回来跟自己要钱。
那时候她挺着肚子,哭哭啼啼的,他看着是真的心疼她。
于是便给了她一些银子。
谁知,给了一次银子后,她竟是当自己是钱庄了。
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哭穷卖惨,甚至还用自己死去的父母做卖惨的筹码。
几次下来,南宣侯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个绿油油的韭菜,被她割个不停。
他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番,最后对她那一点心疼,也就烟消云散了。
是以,当下看着绿缇说出爱自己的话。
南宣侯不怒反笑,他退后一步,和绿缇保持开距离。
他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道:“绿缇,当年你我已经恩断义绝,这么多年来,我帮助你并不是因为我还对你有情,而是我可怜你。”
他再如何,也是分的清楚可怜和爱是什么的。
他如今喜欢的人是李落霄,至于绿缇,她连蚊子血都不是,充其量也就是个米饭粒吧。
面对南宣侯的话,绿缇不愿相信。
明明之前他都是愿意帮自己的,怎么今日他就不愿意了?
不,他必须愿意,不然自己的下半辈子怎么办?
她不要去那种风月场所卖脸,她还想要南宣侯夫人。
她惊慌失措地抬起脸,望着南宣侯,泪痕淙淙。
“那求侯爷再可怜我一次吧!没有您,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呀!我求您留着我吧,哪怕……哪怕我给您做个通房,我也愿意的!”
“做我的通房?”
这一回,南宣侯是真的被气笑了。
他蹲下身来,看着面前狼狈的女子,反问她:“你一个残花败柳,凭什么觉得还能做我的通房?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得病呢?还有,做我的通房,你也配?”
往日笑吟吟的人,在此刻,眼眸中迸发出了冷漠和恨意。
他说的话,字字珠心。
绿缇对上他的眸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她配吗?
绿缇沉默的低下头。
南宣侯也懒得跟她再做纠缠,直接挥手让小厮把绿缇送出门去。
绿缇看着南宣侯甩手离开,背影绝情,默默地咬住自己的后槽牙。
心中竟是将南宣侯给记恨上了。
今日的南宣侯自然也不会料到,绿缇会在日后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玉京的大雪下了两天才真正的停了下来。
楼烟宁和楼霜华聚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二人围着炭盆搞起了小烧烤。
楼烟宁熟练的翻着竹签上的牛羊肉串,楼霜华端着作料,捏了一把细细的撒了上去。
烤肉的味道散发出来,勾的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开始作怪了。
老太太瞧着两个孩子鼓捣着烧烤,倒也觉得十分新奇。
她乐呵呵地看着,又让方嬷嬷去取了些牛乳煮了。
热乎乎的牛乳配上烤肉,十分的解腻。
前头崇阳侯夫妇等人忙完,便闻着香味儿都到了老太太这里来。
听说今日楼烟宁要做烧烤,楼二老爷又特意地带一壶黄酒和红糖过来。
屋子里两盆炭火烧着,一盆炭火烤肉,一盆炭火取暖热酒。
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
相比崇阳侯府的温馨,皇宫当中因为一场大雪,反而冷清的有些过了。
皇帝一早退朝就去了皇后的宫中。
皇后因为天气原因,又卧病在床了。
九公主在一侧跟着洗砚姑姑一同伺候着。
见到皇帝来了,皇后咳嗽地支起身子,九公主给她披上厚厚的披风,而后给皇帝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暖帐后头,皇后咳嗽声不断,皇帝心疼的将人揽在怀中,又朝着外头的洗砚姑姑吼道:“皇后不是一直在吃药吗!为何却病的一天比一天重!你去把那些庸医给朕都叫过来!”
洗砚姑姑不敢耽搁,小跑着就去找了御医来。
皇后靠在皇帝的怀中,难得的伸手在他的胸口抚了抚,宽慰他的情绪。
“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臣妾的命不好,活不了那么久……或许姐姐在地下也孤单,也想臣妾早点下去陪她吧……”
皇后声音虚弱,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话,听的皇帝眼眶发烫。
他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而后贴着她的额头道:“蓉儿,你说什么胡话!有朕在,朕不许你这么早就走!你放心,大元疆土如此辽阔,定会有神医能治好你的病的!”
皇帝的话说的深情,但在他怀中的皇后娘娘,眼底有的只剩冰冷。
她垂了垂眸子,像是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