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热着?”
那官兵头子伸手一摸。
好家伙,果然还热着!
他当即拿过楼烟宁手中的账簿,而后翻看起来。
楼烟宁站在他的身侧,闻到一股墨臭味,随后伸手将账簿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没有干透的墨痕将纸张黏在一起。
楼烟宁小心的撕开,又伸手摸了一把上头的字,接着翻过手一看,指尖变黑了……
楼烟宁抬头看看那官兵头子,而后又将自己黑了的手伸到他的眼下,示意他看看。
官兵头子也是读过书的人,见楼烟宁方才的动作,他心中便有了数。
他大手一挥,身后几个士兵立刻上去将傅学士给围了起来。
“请吧傅学士,和咱们回宫说说这账簿的事情吧。”
说是请,但更像是将人绑了去。
傅学士被几个士兵押着出了卧房,楼烟宁也跟着走了出去。
官兵头子看她脸上平静无波,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便叫住了她。
“这位小姐,既然这账簿是你发现的,还请小姐也同我们回去一趟。”
楼烟宁点头,问道:“舅舅们也要一同进宫面圣是吗?”
“自然。”
在院子中等待着的崇阳侯见傅学士反被押了出来,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后头楼烟宁和官兵头子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烟宁?”
崇阳侯没想到楼烟宁会出现在这里,他慌张地对官兵头子道:“这位大人,我侄女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侄女一马!”
他虽不知道烟宁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的,但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楼烟宁被卷进政变当中。
崇阳侯说着又扭头去看崇阳侯夫人,眼神中带着责怪。
崇阳侯夫人自然也是一脸懵,她明明有叮嘱楼烟宁等人不要到前头来的……
楼烟宁见舅舅舅母们看向自己的神色慌张又心疼,忙得跑上前对舅舅舅母解释。
“大舅舅,您别怪大舅母,是我想来您这院子里拿点书,但是我又担心大舅母不让,所以我就偷偷地跑进来了。”
楼烟宁垂着头,语气又诚恳又自责。
官兵头子见不得娇滴滴的小姑娘这般委屈,难得的张口替人说话。
“崇阳侯,今日幸亏有你侄女在此,若是没有他,只怕你们侯府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崇阳侯一头雾水地望着楼烟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看看边上已经被人捆起来的傅学士,他又隐约的猜到了些什么。
崇阳侯府外的战乱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
整个街道充满了狼藉,死伤的人歪倒在街道两旁,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楼烟宁站在崇阳侯的身边,对着被释放的崇阳侯夫人道:“大舅母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还请大舅母先不要告诉祖母。”
崇阳侯夫人看着楼烟宁站在日光下,巴掌大的脸上是平和的笑,她也只好故作平静地点头。
“舅母知道,舅母在家等你们回来。”
崇阳侯夫人说罢,留在崇阳侯府的官兵们就将侯府的大门给关上了。
伴随着大门关闭,楼烟宁也回过头,跟着长长的队伍一路往皇宫出发。
偌大的养心殿里,气压低的可怕。
皇帝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下头被绑着跪下的四五人,迟迟没有开口。
赵荣申跪在下头,听着皇帝踱步的声音,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后头窜起一片凉意。
偏偏在他身边还跪着几个比他官职还要高的大佬。
那几个大佬不做声,他自然也就不敢说话。
大殿内的气氛就这般越来越凝重,闷的他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就在这时,官兵们带着崇阳侯等人来了。
养心殿的大门打开,皇帝看见人群中还有一个小姑娘,当即停止了自己的脚步,看向下头的官兵头子。
“朕让你们抓的是叛变造反的人,你们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皇帝说着,抬了抬下巴直接问起楼烟宁,“烟宁你造反了?”
楼烟宁先是和皇帝行礼,随后摇头道:“回皇上的话,臣女没有造反,臣女只是发现了有人要诬陷崇阳侯府,所以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皇帝立刻来了兴趣。
“什么诬陷?你说来听听。”
官兵头子将楼烟宁捡到的那个账本交了上去。
“皇上,这是傅学士身上掉下来的账簿,正好被烟宁小姐给捡到了。”
官兵头子将这账簿的来龙去脉简单的同皇上说明了下。
皇帝‘哦’了一声,看向傅学士的眼神晦暗不明起来。
傅学士垂着头,完全不敢和皇帝对视。
“东兰县舆图三百两银子……五峰山官道路线两百两银子……”
皇帝随手翻了两页账簿,又念了账簿上两条记录。
他声音阴沉的能滴出水来,随后直接拎着账簿从龙椅上走下来。
他在众人的面前来回绕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