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随即也下了车,蒋文琛走路的步子放慢了下来,等江深追上以后他才继续常速。
蒋文琛的母亲在二楼的211病房,江深也没有跟着蒋文琛进去,而是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待。
在推开病房的那一刻,蒋文琛深邃暗沉的目光在江深的身上停了停,才进了病房,关了门。
江深拿出手机刷刷最近的热点什么的。
病房里,看电视的许文静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笑逐颜开。
“阿琛,你来了。”
“妈,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虽然前些天才做的化疗,医生也说情况很好,但是蒋文琛这心里就是很担心。
“没有事,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的病,你哪会放弃清北大学。”
因为他在高考完没多久以后就被诊断出了鼻癌,清北大学的学费是很低,甚至为了挽留蒋文琛,可以让蒋文琛的学费全免。
可蒋文琛看到了现在的这所青藤大学,虽然学费高,但是学校为了招纳人才,学费全免,给出了十分高额的奖学金,每年评一次,年级第一有五万的奖学金。
这哪是清北大学能够给出的条件,清北大学最多也就只能拿到八千的奖学金。
权衡利弊之下,蒋文琛放弃了清北大学,选择了这所贵族学院。
前后大大小小,他拿了各种各样的奖学金,每年的奖学金评比,他就可以拿到小十万。
许文静的鼻癌是中晚期才被诊断出来,加上他大部分时间都不能在医院,也请了护工,所以一年治疗费用也是要十几万的。
他生活花销已经是能省就省,可有时还是要去兼职打工赚钱,所以蒋文琛的课余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兼职。
蒋文琛把床头的保温瓶掂了掂,还有水。
“没事,什么学校都一样。”
虽然学校确实是比不上第一学府清北大学,但是师资也是国内上数一数二的,不过就是学生差了些。
“阿琛,你最近有没有交些什么朋友?”许文静知道自己总是说这些,自家儿子也不爱听,就切换了一个话题。
“一个人挺好的”蒋文琛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拿水果刀给许文静削苹果,一路削下去,是半点都没有断,且削的很干净,递到许文静面前。
许文静接下苹果,咬了口,“什么叫一个人挺好,你这孩子就是太冷了些,我告诉你,要是交了朋友,比一个人可不知道好多少……”
“不然你生病了都没有人……”
蒋文琛在许文静的不断输出中,目光渐渐移到了病房门口,眸光暗涌。
“阿琛,你有没有在听。”许文静拍了一下蒋文琛的肩膀,蒋文琛看着门口的目光收了回来,看着许文静的脸许久。
因为岁月的推移,脸上皱纹横生,病态的折磨,许文静的脸色苍白,面瘦肌黄。
“妈,你说有一个人,曾经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他告诉你他做错了,对你越来越好,你觉得可以信吗?”
他有些迷茫了,江深现在的种种行为真的都是装的,可细节这种东西也能装吗?
“阿琛,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是非黑即白,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知错就改的孩子,为什么不能信?”
“还有阿琛,你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不就是有答案了吗?”
许文静笑的很是温柔,虽然岁月与疾病在她的脸上留下了许多,可那些温柔是带不走的。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般的温柔。
“如果他现在对你的好都是装的,他是想要报复你呢?”
许文静闻言笑了笑,咬了口苹果,“阿琛想想为什么他要报复你?况且有些时候要相信自己的心,不是去相信什么眼睛和耳朵,用心去感受。”
许文静自小就是在交通不通的山沟沟长大,面对的人与事都是极好的,没有什么勾心斗角,有的都是大自然的美好,邻里之间的互相帮持。
成年后没多久后就与蒋文琛的父亲相知相爱,也是和和睦睦,幸福美满,只是蒋文琛的父亲在一次做农活的时候不小心被毒蛇咬了,就去了。
但是乡里的人对他们很好,时不时会送些东西来。
所以许文静一直就觉得这世间上没有什么恶的人,自然她也不会觉得有人会为了报复一个人故意对你好。
这种事情在她这里的逻辑就是行不通的。
蒋文琛目光不自觉地移到门口,他明明不应该纠结这些事才对,可看到江深那些自然而然与自己的亲昵,他不抗拒。
曾经他也是听了母亲的话,去交一些朋友,但是他很抗拒,甚至是嫌恶。
曾经的江深也让他有这种感觉,可现在的江深,他却没有了那种感觉,甚至在内心深处觉得,与江深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好像很不错。
“阿琛,你心里应该也有了答案了。”许文静把苹果吃完以后,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好了,你不是和我发信息说了吗?你找了个兼职要住宿,这次来是来拿行李的吧!快去吧!”
明天就要上课了,要是在这里住宿,明天定是又要五点多就要起床了。
明明就已经请了护工,可蒋文琛这孩子就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