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衍在那待了一个多小时，临走时。
他薄唇轻轻碰到墓碑上的照片。
他凝视着里面笑起来狡黠妩媚的女人。
“再等等我，很快我就会去找你。”
段殷撑着伞站在墓园门口，不敢走近半分，生怕打扰到谢寒衍。
等他走出墓园后，才拿着伞遮住他的头顶。
谢寒衍坐上车，拿过干净的毛巾，面色冷淡的擦了擦头发。
“谢总，刚才小姐来过电话。”
谢寒衍面不改色，“说什么了？”
“小姐在学校又打架闹事了，需要请家长。”
谢寒衍捏了捏眉心，“去看看。”
一天不惹祸就不行。
谢寒衍瞥过窗外的初中学校。
他没有动，阖眸。
段殷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是懂他的意思。
他拿过伞，下车往学校走去。
不出十五分钟，逮回来个十四岁左右的女孩子。
她被塞进了车里。
她盯着旁边的男人，往后缩了缩，心虚的叫了声，“爹地。”
谢寒衍手指转动着拿捏的佛珠，脸色平静。
“为什么打架？”
“他们欺负我好姐妹，我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我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爹地，我够义气吧。”
谢思姣拍了拍胸膛，对上男人的视线，讨好似的笑。
谢寒衍没有跟她废话。
“如果你不想上学，我不介意让你去零馆兼职。”
“我下次注意就是了，爹地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啦。”
谢思姣哪还敢继续贫下去，连忙认错。
谢寒衍听着她语气里的撒娇，仿佛想到了某个人扯着她衣角，眨着眼睛晃悠的模样。
“说话正常点。”
谢寒衍皱眉。
谢思姣无趣的嘟了嘟唇。
“真不知道我妈咪以前怎么看上你的。”
她小孩子脾性的哼了声。
谢寒衍眉眼微动，捏着佛珠的手指紧了紧。
谢思姣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默默的闭上了嘴。
她是七岁那边，被谢寒衍从福利院带回去领养的。
她还记得，初见的姜暮姣。
那个时候，姜暮姣虽然没有领养她，可经常会往福利院寄东西，而且偶尔也会过来看她。
那时候的她不明白。
姜暮姣的目地，既然不想领养她，为何又对她这么好。
后来，她长达一年没有见到姜暮姣。
直到段殷的出现，给她办手续将她带回了谢家。
在这里，她见到了那个一开始陪姜暮姣去福利院的男人。
只是，她虽在这个家里，却再也没见过姜暮姣。
一开始，她以为两人是离婚了。
为什么把她领养回来，她也不明白。
只是谢寒衍从来都不管她，很少出现在家里，几乎都是段殷和管家一手操办。
谁都没有提这个人，仿佛她消失在这世上一般。
也确实，她消失了。
她从裴家人口中得知姜暮姣离世的消息，让谢思姣都没缓过神来。
那个女人，就停留在她六岁那年的记忆里。
她到现在都记得，她的温柔模样。
她也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是因为那个女人。
而领养她，也是姜暮姣未曾完成的心愿。
姜暮姣曾经给谢寒衍留了一封信。
信上面的内容，除了谢寒衍，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