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过,围在长陵王府门前的璇玑营陆陆续续的撤走,行馆里等着看好戏的几国使臣得知消息,均是失望至及。
本以为以夜谨宸的为人,这个时候怎么着也会跟璇玑营干起来,谁知最后竟是如此的风平浪静,别说干架,就连夜谨宸的半片衣角都没看到。
不过,苏晟代为转达给程时泽的那几句话,却被几国使臣听去了。
程时泽在调走璇玑营前再次请求见夜谨宸一面,却被挡在门外,他只得先将皇上的话转达给苏晟。
苏晟却十分不给面子,“我们王爷不是说过了,他现在没空,有什么事等到婚后再说。”
程时泽咬牙切齿的喊道:“苏晟!”
程时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程大人若是心有不满,这璇玑营你大可不必撤走。”
想到皇上昏迷前再三吩咐他把璇玑营调走,程时泽只得忍下这口气,先将璇玑营撤走,然后进宫面圣。
短短一个上午,上京将这一幕瞧在眼中的世家权贵,就如同坐过山车,心里七上八下的,惊、恐,一样不缺。
程时泽进宫后,并没有顺利的见到皇上。
池公公从内殿走出来,对于眼前这个备受皇上信任的年轻人,他不敢生出任何轻视,缓缓解释道:“皇上的情况,上午的时候程大人也看到了,你若是真有急事,得等皇上醒了再说。”
程时泽点点头。
“父皇,父皇。”一身暗金玄蟒服的夜昊非急匆匆而来,在他的身后一名长相艳丽的女人带着一群宫女浩浩汤汤的而来。
“见过淑妃娘娘,瑄王殿下。”养心殿门口的宫女太监连忙跪下见礼,池公公和程时泽二人则是拱了拱手。
夜昊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加快脚步,自直接越过他们。
眼见他要直闯养心殿,池公公眉头不由的一跳,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了夜昊非的去路,“瑄王殿下。”
夜昊非面色一沉,冷声道:“池公公,你敢拦本王。”
池公公稳了稳心神,不动声色的道:“瑄王殿下,皇上正在休息,殿下若是有事,还请少时再来。”
淑妃娘娘腰肢纤细,妆容精致,迈着轻盈的脚步而来,闻言伸手扶了扶发髻上的珠花,不悦道:“池公公何必瞒着,皇上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瑄王身为皇子,得知消息,难不成还不能看望。”
说着,她迈开脚步,就想进养心殿。池公公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置,皮笑肉不笑的道:“淑妃娘娘恕罪,太医走之前交代过,皇上现在需要休息,不宜过多惊扰。”言罢,眼角余光下意识的瞥了眼她身后的宫女。
“池公公,你这么怕我们进皇上,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淑妃娘娘声音不由自主地高了上去,语气中也多了一丝怒意,“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吗?”
程时泽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与池公公站成一排,“淑妃娘娘,皇上很好,你若是要硬闯,难道就不怕冲撞了皇上,担一个惊扰之罪。”
夜昊非紧紧的盯着程时泽的双眼,沉声道:“程卿士确定父皇并未大碍。”
程时泽淡淡道:“自然。瑄王殿下若是不信,大可留下来,与下官一起等皇上醒过来。”
夜昊非盯着杵在大殿门口不打算放他进去的两人,眼底划过一抹阴鸷,触及到程时泽平静的面容时,忽然问道:“本王听闻今日程大人带领璇玑营,围了长陵王府,不知为何又将人撤走了。”
“不过一场误会罢了。”程时泽道。
夜昊非目光锐利,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
早在程时深得皇上信任时,夜昊非就明里暗里示好过无数次,只是对方压根不领情。长此以往,这让夜昊非升起一种毁了程时泽的心思,自己既然得不到,自然也不能让便宜了别人。
只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程时泽既然能得到皇上的信任,肯定还是有些手腕的,再加上,他不单单只是对夜昊非的示好熟视无睹,其他人亦是如此。
几个人这一等便是几个时辰,期间只有池公公进去看了几次,淑妃娘娘浩浩荡荡的来,等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些熬不住,先行离开了。
这中间,闻讯的皇后带着宫妃们也来了一次,只是皇上迟迟未醒,皇后只得简单了询问了池公公几句,交代了一番,便让众人先回去了。在众人的期待中,戌时左右,皇上终于转醒。
各宫都在等消息的娘娘得到消息,成群结队的往养心殿赶,却全都被拒之殿外,除了程时泽外,皇上谁都没见,就连等了大半个下午的夜昊非也没能见到皇上。
程时泽这一进去,过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这一个时辰里,皇上谴退了养心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没人知道他们叹了些什么。
转眼间,两天时间一过,上京翘首以待,万众瞩目的日子终于来临。
这一天,天还没亮,沈落早早的被人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然后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新衣。
由于落身边用着趁手的丫鬟只有芷语和槐夏,云夫人便从自己身边调了两个心灵手巧的丫鬟和两个嬷嬷,一起送了过来,随沈落一起陪嫁到长陵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