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四妹妹说了什么,让祖母,父亲如此笃定是槐夏将她推下水的。”沈落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就把槐夏给拉了起来。
槐夏什么也没说,顺从的站了起来。
沈老夫人眼角一跳,厉声喝道:“放肆,陷害府中小姐,没打死她已经算不错了,你还敢让她起来。”
沈落打断道:“就凭四妹几句话,就想把罪名定在槐夏的身上,这世上可没这个道理。”
“大姐,你的意思是我诬陷你的丫鬟。”沈盈雪从秋姨娘的怀中探出头来,双眼含泪的瞪着沈落,“妹妹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大姐你指使槐夏将我推下水的,就是为了阻止我进长陵王府,害怕我得了长陵王的宠爱。”
沈落啧啧叹道:“蜉蝣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四妹妹的底气足得还真是让人羡慕。”
沈盈雪气得一张脸青红交加,气急败坏的道:“究竟是谁不自量力,他之所以娶你不过是尊旨意行事,你自己长得不堪入目,得不了长陵王的心,还不允许别人靠近他不成。若非旨意,这长陵王妃的位置究竟是谁的还不一定。”
沈落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都说闺阁女子向来矜持,就算真心爱慕一个人,也不会随便挂在嘴边,更别说当着众人的面大放厥词。
“敢情四妹真正中意的是长陵王妃的位置,果然好志气。”沈落故作惋惜的出口道:“只可惜了,今天在一品楼,四妹妹那番失态的模样定是被长陵王看到了。”
秋姨娘咬牙切齿的道:“这么说,大小姐是承认了。”
沈落淡笑:“我承认什么了?”
“是你指使槐夏将雪儿推下楼的,就是为了让她在长陵王的面前失了体态,好断了她进长陵王府的路。”秋姨娘面向言诚侯,含泪控诉道:“侯爷,事到如今,难道还不能证明雪儿所言非虚吗。”
沈落冷笑,“好一张指鹿为马,混淆是非的嘴。”歪了歪头,看向言诚侯,沈落继续道:“话说父亲,你真的希望四妹妹入长陵王府吗。如果父亲也有这个心思,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闻言,秋姨娘母女俩目光猛地一亮。
言诚侯阴沉着一张脸,对沈落的话不置可否,“你也不用阴阳怪气的,再问你一句,四丫头坠楼是不是你让槐夏干的。”
要说言诚侯愿意让沈盈雪入长陵王府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嫁一个女儿到长陵王府,那是皇上为了折辱夜谨宸而下的旨意。
但是言诚侯若是恣意行事,送一个貌美的女儿到长陵王府,要么是他疯了,要么是他想跟今上对着干。
显然这两种可能都不存在,今日之所以由着她们在一品楼设宴,不过是因为心底清楚,长陵王不可能任由一群妇人摆布,真的纳沈盈雪进门。
毕竟,夜谨宸有多高傲,是众所周知的。
也只有沈老夫人,秋姨娘她们这种远离朝堂,不明局势纷争的后宅妇人,体会不到夜谨宸的铁血手段。沈落摊摊手,“如果我说与我无关,槐夏也不会去干这种事,父亲相信吗?”
言诚侯厉声道:“既然与你无关,那么定是四丫头自己不知分寸,惹了不该惹的人。”
秋姨娘与沈盈雪两人猛地变了脸色,不明白一向不喜沈落的言诚侯,这次怎么会站在她这边。
沈老夫人不满的开口,“现在双方都没有证据,老大,你如此偏向大丫头,未免不公。”
“祖母莫急,我已经派人去了一品楼调查此事,相信很快便有了结果。”沈翊目光微敛,神色如常的道:“一品楼来来往往的都是高官达贵,想要弄清楚四妹因何落水,并不难。”
沈老夫人眉头一皱,“你什么时候让人去的。”
沈翊不紧不慢的道:“回府之前,当时四妹无故落水,实在蹊跷,我便留了个心眼,让人去查一查此事。”
说罢,沈翊看向欲言又止的秋姨娘母女,淡声道:“你们也不用担心,届时事情水落石出时,会请旁击者前来作证。如此一来,也不会偏向任何一方。”
秋姨娘心底一沉,“世子何故弄得如此麻烦。”
沈翊一字一顿的加重音量道:“毕竟大小姐马上就要嫁入长陵王府,总不能身后还落下一堆污糟事,届时槐夏肯定是要随她到长陵王府伺候的,这个时候伤了损了都不是个好兆头,但是她若是真的如你们所言,做了不该做的事,自然也不适合随大小姐陪嫁到长陵王府。”
沈落嘴角忍不住一抽,沈世子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真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姨娘。”沈盈雪下意识的攥紧衣摆,眼神闪烁不定。
“别怕。”秋姨娘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慰了一声,转而深吸了口气,泫然欲泣的开口,“侯爷,雪儿今日已经在人前失了面子,难道真的还要让外人来折辱她吗。”
沈落有点厌烦秋姨娘这副要哭不哭,装可怜的模样,不客气的问道:“秋姨娘,你们一口咬定是槐夏将四妹妹推下楼的,我倒是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明日到了成王府,你们当如何解释此事,还是将我推出去当挡箭牌不成,只怕到时候成王妃那一家子不吃这一套。”
话音落下之际,偏厅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