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场出行经这么一闹,大家全都失去了兴致,沈二老爷也说过,夜谨宸没打算来赴宴,沈老夫人即使再恼怒,也不可能真的死皮耐脸的凑上去。
这样一来,沈老夫人把不满全都发泄在沈落身上,虽没直说什么,但那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简直就是尖酸刻薄的写照。
蒋氏看了看面色阴沉的沈老夫人,不着痕迹的推了推沈二老爷,低声道:“老爷,长陵王没来赴宴,今日定的这桌席面怎么处理。”
沈二老爷扯了下嘴角,“当然是继续,总不能因为长陵王没来赴宴就撤了,这若是传了出去,我们都成什么人了。”
蒋氏轻叹一声,知道沈二老爷所言不差,若真的退了席面,别说会被一品楼认为是故意找茬,传出去外人恐怕都得以为言诚侯府根本付不起这一桌席面的钱。
但是今天这桌席面却是侯府几年的开销,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现今管理着侯府大小庶务的蒋氏想想都觉得肉疼。
这边蒋氏心疼一场饭花了几千两,那边管事去而复返,推开了厢房的门,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不卑不亢,道:“诸位,冒昧打扰一下,不知你们的贵客到了没,午时即过,若是此时还不上餐,诸位恐怕得等到晚上了。之前做好的菜肴也得重新准备,所以这银两上面也会多收。”
蒋氏一怔,诧异道:“这是什么规矩,什么都没吃,还要多收钱。”
管事正了正神色,掩下眼底的讥讽,缓缓道:“夫人是第一次来我们一品楼,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一品楼的后厨在未时熄火,过了这个时间,厨房不再准备菜肴,中途就算有客人,也得等到晚上。期间,若是有人定了席面,却无故将时间延后,导致后厨需要重新准备,这浪费的菜肴自然也得算在客人的头上。”
蒋氏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得干笑一声,“原来是这样。”
管事继续道:“那客人是等到晚上,还是……”
沈二老爷打断道:“上菜吧。”
管事笑道:“那请诸位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吩咐人上菜。”
沈老夫人依旧有些气不顺,“白白花几千两,还不如去请几个好一点的厨子,有什么吃不到的。”
没有谁不想在这种高端的酒楼享受一番,沈老夫人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对于她来说,花了几万两却什么都没得到,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何况,从头到尾,她都没打算出这几千两银子。
蒋氏心想这还不是你自己的贪心所致,面上却不显露分毫,解释道:“一品楼能有今天的地位,可见东家是个有地位的,席面是昨天下午定好的,也交了定金,这若是临时撤了席面,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得白花几千两,算作违约。”
沈老夫人心底低咒一声,“这一品楼就是个黑心的,哪天关门被人抓了送官府,下死牢也是活该。”
蒋氏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环顾了一周,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道:“过去了许久了,怎么也不见世子人。”
此言一出,厢房里的气氛有瞬间的凝固,沈落唇角含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精致的茶杯,并不理会心思各异的几人投来的目光。
身为同胞兄妹,沈翊这个兄长在此时不见人影,她这妹妹确实很容易被人怀疑。沈凝微看了眼神色懒散的沈落,轻声道:“大哥并非不懂规矩的人,这么久没回来,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沈落把玩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看向沈凝微的目光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不得不说,一品楼一桌宴席就要价数万两不是没有理由,随着各色玉盘珍馐摆到桌子上,浓郁的清香充斥在鼻尖,每盘菜肴五色俱全,晶莹如玉,比起皇宫御膳房的菜色更是豪奢,光是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看着甘旨肥浓的美味,沈落也不客气,在几人阴郁的眼神下吃得满心欢喜,将沈老夫人仿若要将人千刀万剐的目光忽视得彻底。
现在不吃饱,待会儿哪来的力气继续跟他们掰扯。
午膳就这样在几人各异的心思下进行着,沈落放下竹筷,拿出丝帕轻拭嘴角,睨了眼从最开始吃得如同嚼蜡到最后满面红光舍不得放下筷子的几人,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子,低声朝芷语吩咐了一声。
芷语应了一声,便出了厢房。
沈凝微看了眼芷语离去的背影,好奇的道:“芷语这个时候离开,莫不是大姐姐又吩咐了什么事。”
蒋氏同时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是啊,这是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知道的,芷语连招呼都不打,就这么离开了。”
沈落漫不经心的道:“二婶也不必拐着弯试探,大哥迟迟没回来,你们不是也很好奇他去了哪,芷语出去,自然是去寻人。”
“真的这么简单。”沈二老爷目光略深,明显心存怀疑。
沈落懒懒道:“爱信不信。”
另一边,芷语站在走廊里,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闪进了旁边的厢房,如她所料的那般,整间厢房干净整洁,没看到任何遗留的痕迹,沈盈雪摔下楼前从这间厢房传来的声响似乎只是她们的错觉。
虽然身处三楼,湖面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