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见湖面的小船一直在原地打转,槐夏也没有将沈盈雪带上来的打算,不由急道:“槐夏还在等什么,怎么不先将人带上来。”
沈凝微轻叹一声,“成王世子也不知伤得怎么样,这个时候四妹妹自然是不能离开的,怎么着也要等大夫和成王府的人来了再说。这个时候若是离开,没了旁观者,事后有什么可就真的全都由成王府红嘴白牙说了算,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沈二老爷点点头,“薇儿说得没错,这件事已经闹大了,还不如就在原地解决,总好过被人追到府里去。”
沈落眼中划过一抹讥讽,被人追到府里去,弄不好一家子都得被成王府找麻烦,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丢的却是言诚侯的脸。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她这个二叔也不忘弃卒保帅,算计自己的大哥。
至于她这个三妹妹,也是个以意逆志,心思敏透之人呢。
在众人期盼,或看好戏的时间里,前去成王府报信的仆从终于赶了回来,他身边一名提着药箱的老者步履蹒跚的紧跟着,后面还稀拉拉的来了不少人,其中一名打扮精致的贵妇尤为显眼。
一行人上了一艘船舫,用最快的速度朝着这边赶了过来,由远及近,可以清楚的看见那贵妇脸上焦急的神态。
“成王妃。”蒋氏脱口而出。
沈凝微略带苦恼的道:“听闻成王妃极为疼爱世子,今天这事怕是不好善了。”
沈落侧了侧身子,漫不经心的道:“二婶不下去看看,成王妃来了,我们侯府若还是不出面解释一番,落在他人眼里,可就成了挑衅。”
之前不出面是怕惹了一身腥,但是现在情况却不同了,成王妃好歹也是皇室宗亲,以秋姨娘和沈盈雪的身份,还没资格与她争辩事情的原委。
沈二老爷既然不想让成王府的人追到侯府去问罪,怕自己牵连其中,那么此时必然要有一人出面,只不过这一走出去,所有人就会知道言诚侯府在一品楼设宴,从出事到现在却一直袖手旁观,这一家子有多凉薄狠心,由此可以看出。
当然也可以退一步直接让成王府找上门,事后京中百姓也能从流言蜚语中得知言诚侯府曾在一品楼设宴,到时候的打击想来更大。
这可是一步进退两难的局面。
不知道沈老夫人她们在最开始袖手旁观时,可曾想到过事后会是这个局面。
沈落垂眸打量着自己修长的指尖,她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既然言诚侯府的这一家子成天想着算计她,她不妨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自讨苦吃,顺便将从前的债讨要回来。
“老爷。”蒋氏这个时候并不太愿意出去,毕竟这个时候谁站在秋姨娘母女跟前,丢脸的就是谁。
沈二老爷皱着眉头思索着其中的利害。沈凝微想了想,“娘亲,还是我陪你下去走一趟吧。”“不行。”蒋氏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沈凝微轻叹了口气,“娘亲,其实大姐姐说得没错,成王妃亲自走了这一趟,是容不得我们继续袖手旁观了,否则事情必然一发不可收拾,成王妃爱子心切,很难保证她做出怎样的事来。大伯母尚在禁足中,是不可能出面处理这件事的,四妹妹即使犯下再大的错,也是侯府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教人害了性命。”
蒋氏咬牙切齿的道:“那也是秋姨娘母女俩自作自受,凭什么让我们替她收拾烂摊子。”
此时,成王妃已经上了画舫,七嘴八舌的吵闹声中,夹杂着妇人呼天抢地的怒骂声,不难听出说的是让秋姨娘母女赔命之类的话。
沈凝微瞧了眼底下的乱局,语气略重,“娘亲,若是四妹妹和秋姨娘今天因成王妃的一时怒气丧命,岂不是所有人都以为我言诚侯府的女儿好欺。”
蒋氏一怔,立马回味出沈凝微这话的意思,言诚侯府一家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的一品楼,之前不出面可以说是怕丢脸,但是眼看着成王妃要秋姨娘母女偿命,她们这一家子还不出现,岂不是显得她们言诚侯府的人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别的人怎么样,蒋氏不在乎,但是整个侯府里,只有沈凝微尚在闺阁之内还未定亲,她可不希望将来沈凝微定亲时,婆家因为此事就欺辱拿捏她。
想清了这一通,蒋氏转身对着沈老夫人道:“母亲,薇儿说得没错,成王府虽然颇受恩宠,但是我言诚侯府也不是软柿子,今天这事虽然错在四小姐身上,但是断没有让人拿捏性命的道理,不如还是下去看看。”
沈老夫人一副气得不轻模样,要晕不晕的靠坐在椅子上,仿若抽去了全身的力气,闻言只是不轻不重的点了下头,“既然如此,二媳妇你就下去看看,切莫冲撞了成王妃。”
蒋氏气得咬了咬牙,心里暗骂一声老太婆,面上笑容却是不减,“母亲,成王妃地位不低,媳妇的话她怕是听不进去,母亲是长辈,想来成王妃见了,也会给两分颜面。”
沈老夫人眼中划过不满,目光落在沈落的身上,“落丫头马上就要嫁进长陵王府,也是堂堂正正的王妃之尊,既如此,就让她跟你去向成王妃解释一下。”
闻言,芷语的眼中划过怒意,算计大小姐婚事的是她,带头袖手旁观,不顾四小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