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一怔,似乎没太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但是沈二老爷却是听懂了,沈落没其它意思,说的无非是言诚侯府与长陵王府之间的关系。
皇上赐婚将沈落赐婚与长陵王府,打的是羞辱,算计的注意,但并不代表他就愿意看到言诚侯府与长陵王府关系过密。
众人在厢房里坐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小二进来上了几次茶水。
午时已经过了大半,日头也是一天中最高的时候,从窗口往下看去,入眼的是碧绿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的,瑰丽无比。
嬉闹的湖面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大半的画舫,虽说现在已经过了最炎热的季节,正是凉爽,适合出门游玩的日子。但是现在已经到了用膳的时间,绝大多数人不太习惯在船舫上用午膳,还是会回家饱餐一顿,再做其他打算。
这时,离开多时的梁管事敲门走了进来,对着座位上的众人拱拱手道:“各位,午膳时间快过了,现在是否上餐。”
沈二老爷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看的沈老夫人,“有劳梁管事了,我们再等等。”
梁管事环视了一圈,笑道:“莫不是那位贵客还没来。也行,等那位贵客到了,在下再来。”留下这句话,管事再次拱拱手,退出了厢房。
梁管事出了厢房,脸上的笑容微敛,转过一道长廊,在最边缘的一间厢房停了下来,推门走了进去。
“怎么样?”厢房靠边的位置摆放着案桌,案桌的后面坐着名葱倩色水纹缠枝裙的女子,一手拿着把团扇轻轻摇着,一手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算盘,手边放着一叠账本。
梁管事不紧不慢的道:“贵客未止,自然是继续等着。”
“呵。”女子不轻不重的笑了一下,指下动作微顿,“言诚侯府心倒是挺大的。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搞这种小动作,上面那位挺仁慈的。”
梁管事眉心一抖,却是什么都没说。
女子懒懒的开口,“行了。他们愿意等,就让他们继续等着吧,离开的时候记得把账给结了就是。”
梁管事笑了,“这是自然,一品楼不仅佳肴美,连位置也数一数二的,这一家子霸占着一间厢房这么长时间,这价格也得往上提一提才是。”
言诚侯府自然想不到一品楼还有这层规矩,等待的时间是乏味的,尤其是当你志得意满,安心乐意的等着对方时,对方却懒得理你,那种感觉就如同骨鲠在喉,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沈二老爷扯了扯嘴,“长陵王真是贵人事忙。”
即使沈二老爷再怎么不希望夜谨宸来赴宴,但是身为礼部尚书的他,平日不管是谁都得给他几分薄面,如今却被晾了几个时辰,这种感觉自然不太舒服。沈盈雪绞紧手中的帕子,朱唇轻咬,道:“王爷若真是忙忘了,难不成我们所有人都得在这里干等着不成。祖母。”说完,便巴巴的看向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沉凝了片刻,逼视的目光落在沈落的身上,“想来长陵王是忙事情忙忘了,落丫头,你亲自去走一趟,请王爷过来赴宴。”
沈落唇角笑容微凉,还未开口,就有人率先一步道:“祖母,这于礼不合。”
沈老夫人眼中划过不满,沉声道:“阿翊,我知道你疼爱落丫头,不舍得她受委屈,长陵王府纵然地位超群,但是我言诚侯府也是有脸有面的人家,岂有一直干等着却不吭声的道理。”
沈翊淡淡道:“正是因为如此,落儿才不能亲自走这一趟。大婚将至还巴巴凑上去,这落在对方眼里,岂不是成了我言诚侯府的女儿非它长陵王府不可。”
沈盈雪当下便急了,“难不成就这么一直干等着。”
沈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其二便是,若是落儿今日走了这一遭,这种行为落在百姓的眼中,可就是言诚侯府的教养问题。落儿因此被人议论纷纷,侯府其他女儿还能独善其身不成。”
蒋氏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附和道:“母亲,世子说得没错,若是因此叫侯府被人议论纷纷,那可就得不偿失。”
在一个家族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落因容貌被人议论纷纷那是她的问题。可若是礼义廉耻上被人诟病,却会影响到府上所有的女儿,这绝不是蒋氏愿意看到的,府上三个嫡女,唯有她的女儿还没定亲,若是出了不好的流言,首当其冲的便是沈凝微。
沈盈雪听到他们都不赞同让沈落去长陵王府,眼底划过一抹恼恨,咬牙道:“纵然不能让大姐姐去请长陵王,我们也可以派其她人去,依我看,大姐姐的这两个丫鬟就挺不错的。”说着,沈盈雪伸手一指芷语槐夏两人,“祖母,我听说大姐姐的这两个丫鬟有些手脚功夫,避开一些人,对她们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沈落轻笑两声,漫声道:“四妹妹既然这样说,不如你跟我这丫鬟走一趟,想必更能在王爷的面前表露你的心意。”最后两个字在舌尖绕了个圈,语气轻柔婉转,说得缠绵悱恻,令人浮想翩翩。
沈盈雪羞怒道:“大姐姐,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这样。”
沈落轻呵了一声,“这不正是四妹妹你想要的,大姐姐我成人之美,全你一片心意还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