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潇清点点头,声音温和不带压迫,“是这样的,有人指证前几日顾家举办千金宴时,沈大小姐曾经赴宴,但是却一直隐藏在暗处未曾现身,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属实。千金宴帖子是贤玥大长公主所送,沈落焉有不赴的道理。”沈落不做犹豫的回答。
夜潇清沉凝了片刻继续问道:“顾家遭到毒蛇袭击时,不知沈大小姐当时身在何处,可有人作证。”
沈落无所谓的点点头,“这个么…,顾家遭到毒蛇袭击的具体时间我不是很清楚,当时我在顾家后花园,喻家三小姐,以及端木小姐可以作证。”
当时从千金宴上消失的还有喻灵岚和端木瑶两位,对于这一点,京兆尹一行人早就了解到了。这两位皆是普通闺阁女子,端木瑶虽会点手脚功夫,但是还不至于让她们将怀疑的目光投在她们两人的身上。
言长修盯着沈落的眼睛,沉声道:“那么不知沈大小姐是否与云启的两位使节碰过面。”他说的自然是那两位死翘翘的云启人。
沈落微微一笑,“见过。因为那两位死的不是地方,我正好在那个地方躲清闲,好巧不巧的碰了个正着。”
言长修目光犀利,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压力,“所以说是你杀了她们。”
沈落唇边笑意不减,目光也不见闪躲,大方的看了过去,“小郡王还真是看得起我。”
虽然到了现在,言诚侯和沈二老爷依旧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但是言长修最后那句话他们却还是在第一时间理解了个透彻。事关谋害异国使节,言诚侯也不可能继续干坐着。一个弄不好,他也得惹得一身腥。
言诚侯皱了皱眉道:“言小郡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女平日里虽然胡闹了些,但是谋害他国使节这件事是断然不会做的。”
“沈大小姐没什么想说的。”言长修并没有理会言诚侯,而是继续看向沈落。
沈落低眉,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言小郡王,这一切不过是你无凭无据的揣测,你何不先拿来证据,届时即使要将沈落下狱,我亦无话可说。”
夜潇清心中暗叹一口气,好魄力,若是其他女子被如此逼迫,怕是早已乱了章法不知所措。
“沈大小姐说笑了,言小郡王不过是例行询问,并无恶意。而且也是云启使节挑衅在先,我天圣不过是自当防卫,岂能有罪。”
接下来,夜潇清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沈落一一作答,待了接近半个时辰,便起身和言长修离开。
在管家的带领下两人缓步出了言诚侯府,站在台阶下,夜潇清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府邸,叹了口气,“是个聪明的女子。”
言长修语气清淡,“所以说太子殿下也认为是沈落杀了那两个云启人。”夜潇清漫不经心的开口,“在没有明确的证据前,任何猜测都站不住脚。沈落杀了也好,没杀也罢,到目前为止,她跟这件事扯不上一点关系。就算杀了,又如何能证明她与云启有勾结,她的手还不至于伸得这么长。”
更何况云启在千金宴上所作所为本就是挑衅之举,谁知道她们是不是受了何人的指使,趁机浑水摸鱼。
言长修不置可否,云启人之死是否跟沈落有关系,顾希澈最是清楚,但是他显然没打算跟任何人说明,包括他的这位太子表兄。
大厅里,随着太子和言长修的离开,言诚侯终于忍不住将手边的茶杯砸向了沈落,“孽女,你都干了些什么。”
沈落身子一个旋身,坐到另一边的椅子里,瞥了眼砸在她之前椅子上四分五裂的茶杯,目中荡起一阵戾气,凉凉道:“父亲大人,我若是孽女,那么不知你是什么。”
言诚侯为沈落这矫健的身手愣了下神,还在琢磨着她什么时候手脚功夫这么好了,乍然听到沈落冷冰冰的反问,当下火冒三丈,“放肆!”
沈落掸了掸纤一不染的袖摆,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淡声道:“父亲也无须动怒,女儿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眼看着马上就要嫁入长陵王府了,父亲心中应该也挺高兴的。以后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次,所以咱们和和气气的过完这几天不好么。”
“你…你,谁教你这么跟本侯说话的,简直就是目无尊长。给我滚回去将女戒女训抄二十遍。”言诚侯被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偏生沈二老爷在场,他自然不想在他的面前被自己的女儿下了面子。
沈落轻哼一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言诚侯的话给听进去。
“大哥,养子不教谁之过,这养女儿也是同样一个道理,你可得慎重啊。”沈二老爷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
言诚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看来二弟并没有将皇上和太子的话放在心上,现在还有心思闲话家常。”
沈二老爷同样回以一笑,“这个就不劳烦大哥操心了。”
看着他这虚伪到骨子里的笑容,言诚侯心里很不是滋味,上次因为国子监那个学子的事,沈二老爷为此被皇上训斥得狗血淋头,但是被皇上晾了还不到两天,又重新获得隆恩。
到现在为止,言诚侯还是琢磨不透他这个二弟怎么就这么容易获得皇上的恩宠,就好像他随时能把握住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