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浮生茶庄最后面的一间厢房里,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素衣白衫,眉目青俊。
“人送走了。”素衣青年淡淡的开口。
“是。”中年男人神色不似之前那般敷衍,言语之间带着恭敬,却不谦卑,“公子为何不答应夫人的要求,调人给她。”
素衣青年淡淡一笑,“她突然来要人,定是为了杀沈落,我为何要调给她。”
话音一顿,他的语气忽的一转,带着几分玩味,“南王府一战,以及天煞堂派出的四名杀手全都折在她的手上,已然能看出沈落不是一般的闺阁千金,她的实力很高,最起码一般的武林高手很难在她的手上讨到便宜,我又为何白白派人去送死。如今,长陵王府已经盯上了浮生茶庄,淌这趟浑水,可没有任何好处。”
中年男人沉凝了片刻,方才道:“公子不打算对沈落出手,那位…合作者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合作!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素衣青年勾唇笑了笑,“一个涉世未深,仗着有几分超乎于常人的能力,就妄图让本公子听从她的安排,简直就是可笑,她……还不配成为本公子的合作者。”
中年男人默然不语,可不是,从最开始得知她的能力时,有几分惊讶外,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闺阁女子终究是闺阁女子,就算有着超乎于常人的能力,也改变不了她女子的身份,就算想做什么,也会被自己的身份所束缚。
若是男子…,那也许会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柳新筠走之前,来的那位姑娘,你认为她会是什么身份。”素衣青年缓步走到窗前,双手负于身后,墨玉般的眸子深不见底。
中年男人摇摇头,“不知。那位姑娘以面纱掩面,看不清容貌,只是…她说的那两种茶,花草茶倒好说,只是代饮茶却是闻所未闻,这一点属下很是奇怪。”
素衣青年漆黑的眼底划过一抹兴味,“代饮茶,确实是个新鲜词,就如同那首观沧海一般。纵观四国天下,我还没听说靠近东边的海域有座山名为碣石,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中年男人沉声道:“那么公子以为今天来买茶的女子,与作诗之人是否为同一人。”
素衣青年摇摇头,“不好说,这首诗是在齐和那里听来的,他若是与这个女子认识,没道理我们之前没得到任何消息。”
“派人去查一下这个女子的身份,切记,不可打草惊蛇。”素衣青年继续道:“我去一趟永建侯府,你来善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浮生茶庄暂时歇业。”
“是。”
屋檐上,一抹红色的身影在房间里话音落下之际,快速的飘落,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往外跃去,在院外茂密的树荫下落定。
沈落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眉头微蹙,短短的几句话中,可以得出三条信息,但是这三条信息,没有一条对她有利。
尤其是对方口中超乎常人的能力,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似乎与武学才情无关,尤其是对方对她似乎有很大的敌意。
想到这里,沈落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很显然,在她周围潜藏着危险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这些危险是无可预知的,她甚至无从知晓对方的身份与实力。敌在暗,我在明,这种感觉,真的是…一点都不美妙。
沈落视线略转,目光从浮生茶庄的门口扫过,等了片刻,也不见半点人影,略一思索,便知是怎么一回事。
永建侯府么!
沈落勾了勾唇角,露出别有深意的弧度,半个多月前,祭祖仪式前往在普迦寺时,言诚侯府可不就是与永建侯府分到一个院子,而且好巧不巧的,当初在醉乡楼,她出手教训的那群纨绔子中,有一个就是永建侯府的世子。
如今,她想查的事,唯一的一条线索,似乎也指向了永建侯府。
所以说,她与这永建侯府还真是缘分不浅呢。
沈落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永建侯府并不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继上次在醉乡楼被人给打了后,永建侯世子齐和今天傍晚归家时,很不幸的被人一麻袋套住,拖进阴暗潮湿的巷子里乱棍打了数十下,等到侯府的侍卫找到他的时候,早已是遍体鳞伤,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的昏倒在那儿,大半个身体都套在麻袋里,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若是侯府的侍卫晚一个时辰出去寻人,齐和只怕是得死在巷子里。
只是等到他们后知后觉的去寻找行凶者时,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气得永健侯夫人差点将整个侯府给掀了。
齐和居住的院子里,数名太医会诊,一个接着一个上前诊脉,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面色凝重。
“如何?”永建侯阴着一张脸问道。
一名太医小心翼翼的上前,硬着头皮道:“世子内脏损伤严重,虽说发现得及时,但是伤害已经造成,想要完全恢复着实有些困难,以后…恐怕一辈子都离不开汤药。”
“什么?!”永健侯夫人闻言,当下瞪大了眼睛,尖声道:“和儿还这么年轻,他是要袭爵的,如何能做一辈子离不开汤药的病秧子。”
众位太医默言,可不是,永建侯府本就有一位